真就是啥也不干,天冷回屋坐到炕上,天热坐到外面透气,啥都得金花伺候。
看着金花伺候前婆婆,她也不拦着。她前婆婆怎么折腾她,她这个亲妈也学着去折腾。金花啥也不说,按时上下班,回来按时做饭,伺候亲妈和前婆婆。
养的那个野丫头回来拿她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带走了。
她奶奶喊她:“妮儿呀,你也不要奶奶了。”
这妮子头一扭:“我要你个锤子!王友的后婆娘可说了,你就稀罕孙子。王友头前儿娶了天仙回来,你嫌弃人家生个姑娘,把亲孙女往死的饿!结果呢?人家跟王友离婚了,还嫁了个头婚的,还是个领导。人家生了俩儿子,过的可好了!你瞧不上的孙女,人家考上大学,是大学生呢!
王友那后婆娘还说了,你这老虔婆心眼坏的很!对我好就是叫我给你养老的!我一想也对,你还真就是骗我的!你没挣一分钱给我花,你凭啥说你对我好?你对我好,有啥证据?”
王友妈:“……”她总觉得这娃子是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像是缺根弦似的。
她哄着说:“那婆娘勾搭你爸爸,你爸爸寄回来的钱都少了。”
这妮子把包裹一背:“我就知道,后妈就没好的!我得回去……我不回去,她家得白面馍得给那俩小崽子吃。”
说着,就又出来指着罗宝琴:“你害的我发烧,差点把命丢了,你咋还有脸来呢?你再这里呆一天,白吃一天,我就上你家得门,背粮食去!”
罗宝琴:“……”我还得带着粮食叫金花伺候我?
这野孩子放狠话:“不信你就试试?!”
要走了,又白眼翻金花:“我奶说的真对,你脑子就是不够数。”
罗宝琴:“……”她也心虚,怕是当年发烧把孩子烧傻了。她这话说了一圈,到底是向着谁的?
“哪里傻了?”桐桐看看门口的一堆煤:“那孩子可一点都不傻!”人家说吃了自己五个奶糖,捡了一筐子炭,坐着拉煤的顺风车过来,顺便给自己送一筐子炭。这都是她在矿场周围的路上捡的,不是偷的。
那人家给送来了,桐桐白要吗?这么大点的孩子,背来的呀。哪怕是顺风车,可这也有相当的一段距离得走着。
她给这孩子取了吃的,又给了两毛钱,说给她的路费。
结果下午,这孩子又来了,还背着炭,就开始在农场的门口站着,说是等顺风车,可进出的人,她都问:“要炭吗?两毛一筐子。”
都是自己做饭,炭的话慢慢攒着,也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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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还得用煤球,这玩意……农场能联系到,但是量也是卡着的,勉强够用。有卖炭的,两毛贵了点,但也能接受。
等桐桐发现的时候,这孩子一天三四趟,都在这里卖了半个多月了。
整天弄的脏兮兮的,一脸的黑煤灰,但是一天白得好几毛钱,一个月挣的比学徒工的工资可高了不少。
金喜进进出出的,她还喊舅舅,问说:“舅,你会打煤球吗?”
啊?金喜带进去,给打了几个煤球叫她看:就是这样弄的。
然后人家冬天开始卖煤球了,谁家要是买不起一百个,那五十个她也卖,也给送。就是要十个二十个,她也乐意。拉个破架子车,一天天的跑,不闲着。
等到快过年的时候,金喜还收到了一包点心一包水果糖。
小蝉打趣:“哟!您大外甥女给您送年礼了。”
金喜哈哈就笑,金家出嫁女,就金花生了姑娘,剩下的真的都是小子。从来只有外甥,外甥女还是个新鲜事物。这孩子虽然彪呼呼的,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但其实……真不招人讨厌。
但你要说懂人情世故吧,她知道给这个所谓的舅舅送礼,住在对面的爸妈那边,这孩子也不是不知道那是谁,也不是没登过门,但就是没去送礼。
金喜过去当有趣的事一样跟四爷和桐桐学,然后说:“还是有点傻。”
四爷摇头,那可不是傻,而是觉得她送了炭:“……你妈给了二毛钱,就是不想来往的意思。既然不想来往,人家就果断的不理你妈,也不跟你妈来往了。”
桐桐:“……”我是那个憨女娃的拒绝往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