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利在心里送上了一个祝福,明天黛比就会口齿生疮。“我害怕老鼠,”黛比生生挤出了两行泪,看上去楚楚可怜,“你能在这里陪我吗?”黛比这一句话软绵绵的,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咪,换做是别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推开她的。可不会推开她的是别的男人,不是夏洛克。夏洛克将黛比推远了些,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我去把弗斯特叫过来。”弗斯特。黛比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了他那个神似卤蛋的光头和身上乱七八糟的气味,他令她感到厌恶和恶心。“你根本不爱弗斯特,”夏洛克点破这一点,“你在听到弗斯特这个名字时,鼻头皱起,上嘴唇向上提,这都是厌恶神情的表现形态。”黛比在这个黑暗的环境感到了自在,她觉得自己和亚当斯庄园最相配的一点就是这里腐败破烂不入流,以一座古堡的伪装勉强支撑着体面,如她一样,以表面的精致填补内心的缺乏。夏洛克揭穿了这一点,她也不打算瞒着。“是的,我不爱弗斯特。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亚当斯一族全族都是怪物……”克劳利明了夏洛克在套黛比的话,冷笑一声。恶魔长居人间数千年,把人情悲欢当成一出戏,他等待着夏洛克把黛比这个愚蠢的女人往更深的笼子里带。温斯蒂也知道夏洛克让她藏起来的目的,但是听到黛比如此说她的家人,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温斯蒂尚且能忍住,可是玩意儿不能忍受别人这样说亚当斯一家,它伸直了身子,五指张开,眼瞧着就要冲出去,一巴掌扇在黛比脸上。温斯蒂及时反应过来,拉住了它,又传出一阵稀碎的声音。“老鼠。”夏洛克解释。黛比靠近夏洛克,俯身与他平齐:“我真的好害怕老鼠呀!”夏洛克将她推开,他早看出来她才不害怕老鼠。黛比被他推到一边,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困惑:“你拒绝我?”没有人能够拒绝她。她走上前,面对着夏洛克,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厌恶。“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了,你喜欢温斯蒂,”黛比低吼了出来,“她有什么好的,你看到她年轻漂亮像朵花一样,可是她也是怪物一家的人,她也是个小怪物!”躲在衣柜里的克劳利给黛比的祝福又多了些,明天她不但会口齿生疮,脚底板上还会长一粒一粒的小红点,把脚皮抠破也不能止痒。这就是他作为长辈对便宜侄孙女的心意了。克劳利瞧着温斯蒂,口型比着:“你不生气吗?”“不生气。”这有什么生气的,怪胎就怪胎呗,不就是和所谓的正常人不一样,可这个世界上哪有两个人是一模一样的,怪胎不过就是人对自己不认同事物的诋毁。“注意你的言辞。”夏洛克一眼扫过来,目光如北冰洋最深处的海水,冰冷得让人不敢逼视。“我们两才是正常人,才是相配的一对,亚当斯一家都是怪物,它们恶心、下流、丑陋不堪。”黛比的话是被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扇灭的,她感到左脸火辣辣地疼。人可忍手不可忍,玩意儿到底还是冲了出来,抡圆了一巴掌抽到了黛比的脸上。衣柜门打开了半边,黛比瞪圆了眼睛,看着温斯蒂从衣柜里走出来,瞬间就明白了,夏洛克和温斯蒂联手做局引她入圈。“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会转告我的家人。”温斯蒂在黛比的眼里看到了嘲讽二字。黛比:“你还记得你向你妈妈告状说我偷珠宝的事情吗?”黛比的脸贴近温斯蒂,无所谓的笑笑:“这也可以是夏洛克引诱我,你心有不甘想要把我赶走的戏,你在污蔑我,反正你又没有证人。”玩意儿在地上蹦哒。黛比根本没有把它当一回事:“又有谁会相信一个宠物的话呢?”刚才还嚷着亚当斯一家不是正常人的黛比显然忘掉了她刚才的言论,正常人或许不相信宠物的话,但亚当斯一家不是正常人。而且……温斯蒂冲着柜子喊了一句:“三舅公,你可以出柜了。”呐,做人呢最紧要是开心21克劳利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便宜侄孙女温斯蒂到底知不知道“出柜”是什么意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黛比眼瞧着柜门的另一边打开,享有亚当斯族人最大敬意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衣柜里。克劳利又戴上了红褐色的墨镜,遮掩住金色的瞳孔,但黛比还是能感受到他蛇一般阴郁的视线,她的身上泛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