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平米的办公室,都快装不住他散发的奢华。
简直就是泥泞坑里的檀香,没用总点着,即使毫无作用。
“你说对了,但对得不多。”老板吸了一口雪茄回应。
陈知夏更蒙了:“那是?”
老板:“没有销售就没有收入,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销售开展。”
这话简单明了的解释了销售岗位比文员岗位更重要。
陈知夏刚还在笔挺的身姿瞬间蔫了,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场。
老板继续补充道:“公司没有销售,就没有财务、文员、总助的必要。王云是接下来的销冠,也是公司的顶梁柱。”
可是,难道是销冠就不需要整顿吗?这样的风气,以后的新人也不会有发展,公司也不会成长。
陈知夏心里千言万语直接被老板的一句话给堵住了。
老板:“她是销冠,我都得让着她,何况是你。”
她是销冠,老板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所有该说的都在字里行间了。
间接的告诉陈知夏,陈知夏没有销冠重要,如果能忍受就继续干,不能忍就不干。
陈知夏一直以为老板是通情达理的人。
也许是接触不深,又或者是没有利益交集。
这一刻,陈知夏公平公正的心彻底死亡,更让她明白,弱者从来就没有话语权。
那一瞬间,最后一根稻草倒了。
那一瞬间,陈知夏也似乎瞬间成长了,这世间万般的道理,哪有走过坑的感觉来得强烈。
外人装着友善,你真当人家是对你友善吗?
陈知夏不再争取,沉默的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到门口的时候,董事长说了一句:“不过,你反馈的,我会找个时间和王云说一下。”
找个时间,大概率就是不了了之,最后一句话不过是人情安慰。
甚至,陈知夏已经失去了失落的权利,如果她还在这家公司做下去,意味着她就必须要接受卑微,直至卑微到麻木,卑微到赚到足够辞职的第一笔资金。
这座城市从来不下雨,今天却意外的下了一场,最讨厌的是,这雨总在人走到半途的时候下。
下班后,陈知夏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雨就像冰雹一般大颗粒大颗粒的从头顶砸下来,砸在她的脸上,眉毛上,微红的眼眶里,她没有像其它行人一样在雨中狂奔。
她走着,淋着雨,慢慢的走着,只想把所有的苦日子和心酸悲痛一次走完。
雨好像也听懂了她的心声,越下越大,瓢泼大雨疯狂的淋湿着她的身心。
那些站在公交站台躲雨的人看到一个女孩子淋着雨走了过来。
她们的目光在陈知夏身上久久不曾离去,她们从陈知夏身上看到了绝望,木讷,被迫接受的哀伤。
雨不知下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公交站台淋雨的风有多冷。
陈知夏下了车以后,甚至等不及走回几百米的出租屋,从湿透的包里,摸出湿透偷的手机,颤抖着双手拨了过去。
大概是太绝望了,才有了冲动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电话拨通后,对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麻将声,陈知夏软软的说:“妈,你现在有空吗?”
亲妈无心在意陈知夏的境况,继续揉搓麻将:“你说,我在赶着出牌呢。”
听到冰冷的回应,陈知夏满心的冲动瞬间如咽在哽,说不出话。
亲妈再次督促:“我在打麻将呢,你有话你快说啊,怎么这么墨迹了。”
陈知夏紧紧抓着手中的电话,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妈,你能不能再给我两个月的生活费,我想找个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