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日,洛伊依的身体开始好转,她开始下地活动。“姐姐,我伤的是肩膀,不至于连地也不能下了吧。”洛伊依故作生气的说。“你呀,真拿你没办法,要是受风落下风湿可就不好了,伊依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万一肩膀有个伤痛疾病,怎么操戈止战呢?”夏玉房微笑的说道。“我知道姐姐,不过就是太闷了,跟坐月子一样。”洛伊依吐槽。“坐月子?那是什么?”夏玉房疑惑的问。“这嘴真该死,又说漏嘴了,这个时候女子坐月子还叫月内呢。”洛伊依赶紧恢复镇定,“哦,没什么的姐姐,我现在这样在外走走挺好的,这样不无聊,也有利于伤口的恢复,是吧姐姐。”洛伊依撒娇般的靠在了夏玉房肩上。“行,行,伤筋动骨怎么也得二月有余,一直让你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一会儿我从家中拿一些书简,给你解闷吧。”“好啊,不过我得赶紧养好伤,我们已经打扰了师父好几日了,虽然廉颇上将军好是我的师父,但也不能太叨扰了。”“伊依说的对,那就好好养伤吧。”“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春华慌忙的跑进院子里。“春华,怎么了?这么急?”夏玉房扶起已经泣不成声的春华。“大小姐,二小姐,郭老太爷他,他,他快不行了。”春华哽咽的说出这几个字。“什么?外祖父他······”夏玉房手中的茶杯掉落。“姐姐,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老家主家啊,春华,你赶紧去套车。”“是,二小姐。”春华转身出去,去套马车。洛伊依抑制不住的抖动,她回屋披上外套,带上披风。“伊依,你这么重的伤,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有意外。”夏玉房流着泪说道。“姐姐,不能不去,老家主对我那么好,而且他被户家惊吓到才导致老家主体弱,是我,是我!”洛伊依再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大哭。夏玉房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轻轻扶起洛伊依小心的随她上了马车来到了郭府。一进门,外祖的卧房前三四个仆人跪地暗自哭泣。夏玉房和洛伊依赶紧进入房间。郭恝气息奄奄的躺在榻上,当洛伊依和夏玉房进屋后,他的眼中闪现了一丝光亮。“外祖父!”夏玉房和洛伊依狂奔到榻前,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阿房和伊依来了,外祖父老了,早晚有这么一天,不要为外祖父伤心,看到伊依平安无事我也就了了一桩心事啊。”郭恝虚弱的吊着一口说道。“外祖父,都怪我,若不是我将您引入泥潭,您也不会如此,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洛伊依泪如雨下。“伊依,这不能怪你,若不是你那几十号几百号的苦力可能就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了,是你救了他们,你如此年少却有着追求真相的勇气,真的很是难得,伊依不同于一般女子,你将来定会登将拜相,记住,保持本心,这是老夫年少时的一把佩剑,现在就给伊依吧,不是什么名贵的剑,就给你留个念想吧。”郭恝从自己枕下抽出那剑颤颤巍巍的递给洛伊依。洛伊依双手接过剑:“外祖父。”然后磕了一个头。“阿房啊,因为你娘执意嫁与你爹,我对你爹便有不满,后来更是因为他执意义诊施药,被城内医馆们针对,致使你娘难产血崩,我对你爹更是怨恨之极,连带对你也极少关心,你千万不要怨恨外祖父啊。”郭恝面对着夏玉房流下眼泪来。“外祖父,我怎么会怨恨你呢,您是我的外祖父啊,您带着我和伊依去城里游玩,还帮我们打听户家的事,外祖父,您不能离开我们,我们在您身边才多久啊,您要看着我们长大啊。”夏玉房抓着外祖父的手不肯松开。“看着你们这样平安无事便好了,无且,你过来。”郭恝唤夏无且来到身边。“小婿在。”夏无且上前抓紧了郭恝的手。“无且,我临了了还是担心你,赵国宗室根系庞杂,宗室官员商界都有勾结,你在这个逐渐凋零的土地上不会有好的结果的,我当年就是在宫中作太医令太透了这些才弃官归家,你应当早想出路,早做打算啊。”“岳父,可我们的家在赵国啊。我们的母国是赵国啊。”“如今天下大势就是趋于一统,诸国最后终会被一国兼并,就看谁有这个能力了。”“岳父,难道是楚国吗?”“楚国屈景昭三家分庭抗礼,楚国内部也是分崩离析,也不是长久之想啊。无且,找到这个国家,为他效力,结束这让百姓动荡的时代,记住了吗?”“岳父,小婿记住了。”“你不要觉得我对赵国无情,正是因为我对赵国期望太大,现在看着朝廷内部如此分裂我便替赵国的百姓们觉得不值啊,不管将来这个国家是哪一个,这个国家的国君一定要以民为本,否则定然不要为其效力,记住老夫的话,咳咳咳。”郭恝的气息越来越弱。,!“外祖父······”夏玉房和洛伊依抓住郭恝的手。“我这辈子有很多遗憾,没有完成自己的侠客梦,更没有医者仁心的救治每一个人,而为了躲避宫廷纷争选择了自保,无且,你对待阿房和伊依不要如我一般,如果当初妍儿要嫁给你时我能多多扶植你们,妍儿或许就不会出事,我悔啊。”郭恝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滑落。“岳父,是小婿害了妍儿,如果当时听您的,稍微低一低头,妍儿不会没有药用的,是我的傲慢害了她。”夏无且悲痛的说道。“无且,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官商勾结,恶意抬价的那些小人,医者父母心,我走之后,你们将这里的宅子变卖,然后为你们以后留条后路吧,户家倒台,夏氏一族已经得罪了一部分官员和宗室成员,将来的日子你们只会越来越难过。”“外祖父,您不要担心,我和伊依已经长大了,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您要坚持啊。”夏玉房将郭恝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好孩子,一定记得听父亲的话,伊依也要记得不要过多太过仁善,慈不掌兵,兵之大忌也。”“伊依知道了!”洛伊依泪流满面的紧紧握着郭恝。“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可以安心的见夫人和妍儿了······”话音刚落,郭恝的手便从洛伊依的手里落下。“外祖父?外祖父!”屋内顿时响起悲怆的哭声。很快的,外祖父的葬礼便开始起来。在外游学行医的郭炱带着家眷回到了赵国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回到家中,郭炱见到自己父亲灵柩和牌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父亲是我来迟了,儿子不孝啊。”郭炱哭的伤心。此时夏无且来到郭炱身边将他扶起。“姐夫,父亲走时可有何吩咐吗?”郭炱问道。“这是岳父留给你的书简,你打开看看。”夏无且从怀中拿出郭恝留给郭炱的书信,“岳父是要我将此宅变卖,但你是岳父独子,理应你来处置,我便不插手此事了,你与妍儿在此长大,变卖了对你和妍儿也不公平啊。”“我知道父亲之意,我也听父亲在书信中说了你的事,你也深处宗室官宦暗斗之中,父亲是想保全你们。”郭炱拍了拍夏无且的肩膀道。“那这次你和弟妹还走吗?”“走,父亲葬礼结束就走,我的理想便是救治天下万民,战争不止,病患不断,我会一直这样坚持下去的。”“你会是岳父的骄傲的。”二人说了许久。在内堂中,郭炱的夫人正仔细的端详着夏玉房和洛伊依:“阿房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初我与你舅舅最后一次看望你母亲时你还在你母亲肚子中呢,真好,这样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多谢舅母的关心。”夏玉房拉着舅母的手说道。“这就是夏神医收养的义女伊依吧。”“正是晚辈。”洛伊依行礼。“身上散发着一股英气,真是个好孩子啊,你外祖的家书中提及过你好多次,你小小年纪真是英勇啊。这肩膀的伤好些了吗?”“多谢舅母关心,伊依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已经好多了。”在舅父一家的帮助下,不日外祖便入土为安。在郭恝坟前,大家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为郭恝行礼。这时王老太医令和赵政来到了郭恝的坟前。“郭兄啊,你走了你留下我一个人我在宫中的苦楚该和谁说啊,你为何就不能等等老弟我啊。”王太医令悲痛交加。一旁的赵政来到郭恝坟前行礼。“这位是?”郭炱来到赵政身旁问道。“这位是在赵国为质的秦国公子赵政。”夏无且给郭炱介绍。“郭先生有礼了。”赵政和郭炱行礼。“公子不必多礼。”大家将老人安葬后便回到了家中。夏无且将郭炱夫妇邀到了自己家里:“你们夫妇二人一直在外行医,几年都不能见一次,这次你们一定要在赵国多留几天,我过几日便要在邯郸城中义诊施药,你们可愿一起来呀?”“姐夫真乃大义,邯郸中贫苦百姓众多,而药材却良莠不齐,价格更是离谱,我回到邯郸时我都被惊到了,姐夫这样的义诊真是救百姓于水火啊,我二人定会答允的。”在夏无且和郭炱商讨着义诊之事时,洛伊依和夏玉房在洛伊依的房间中商讨着什么。“伊依,你说外祖父在临终之前所说的天下一统是真的吗?还有我们得罪宗室和那些官员和商人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啊。”“姐姐,目前我觉得那些官员和赵国宗室不会那么明显的针对我们的,但在暗中便无法断定了,所以我们最近一定要谨慎行事,切莫太过招摇,至于七国一统,我觉得外祖父说的对,现在关中这些国家明显都显出颓势来,天下一统也只是时间问题。”“统一,那岂不是要去打很多仗死很多人?”夏玉房很明显的表示难以置信。,!“姐姐,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我们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与之抗衡,你我能做的就是在一统过程中尽量保护更多的人。”而赵政在家中又接到了秦王病情恶化的消息,赵政和赵姬同样也在探讨着如何趁此时机回到秦国。“政儿,我们能否趁此时回到秦国就看赵奢大人和廉颇老将军如何与这赵王说了。”赵姬惴惴不安的说。“阿母放心,这段时间通过伊依,廉颇将军和赵奢大人对我也是很友善,他们二人都是真正为赵国考虑的廉政清官,一定会劝那赵王做出最有利于赵国的选择。”赵姬点点头:“那伊依姑娘不是说赵王要见她吗?眼见伊依姑娘这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这赵王为何不唤她入宫见面呢?”“也或许时间久了,那赵王忘记这见伊依这码事了?”赵政自己也是将信将疑的说出此话。见赵政如此,赵姬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时间很快到了夏无且义诊施药的那日。夏家早早便起来收拾打包好的药材和义诊需要的东西。“伊依,你的伤才好了大半,你便不要去了,在家里看家吧,让春华陪着你,有阿房跟着就好了,这次有你舅父舅母,会轻松不少。”夏无且嘱咐洛伊依待在家中。“可是义父,您义诊施药的善行已经引的城中医馆药铺不满了,我们还把他们的摇钱树户家给断绝了,我怕此次义诊会有意外,我怕有人暗中报复。”洛伊依抑制不住的担心。“伊依,无妨,我会见好就收的,放心吧,为父先走了,你记得不要剧烈活动啊。”千叮咛万嘱咐后夏无且才与夏玉房和郭炱夫妇走了。洛伊依也只能坐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回来。众人在人流涌动的街上支好摊位,人们见夏无且到来纷纷上前排气长队。:()秦镜两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