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洲大狱之时,李宣狱中被裘胖子等人刺杀,濒死之际前身的记忆片段闪过,李仕泯当年被杀的画面浮现,让他得知凶手是一名白衣文士。只是当时少年的他被护卫的尸体掩埋,虽因此逃过一劫,但并不能看清白衣文士的容貌。即便是记忆全然恢复之后,亦无法洞悉此人身份。却可确定,父帅就是死于此人之手。昆仑奴擅长潜伏,以及情报搜集,李宣便想借他们之手查清此人身份。蔡坤虽明言不会动用昆仑奴的力量帮忙,但话虽如此,他此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到虎威军用了十余年都无法得到的线索,就必然是启用了三奴的情报网。只不过有些规矩明着不好打破,此前故作拒绝罢了。蔡坤顿了顿,点头肯定道:“是的。刘思龙当年在十里坡斩杀你父帅之后,刘家军亦有折损,后遇虎威军残部反扑,阵亡于平洲。此事你不难求证,去吏部查看官员档案,虎威军旧部亦未死绝,一问便知。”李宣目光阴冷,道:“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蔡坤轻笑:“此事隐秘,非常人可以探知,且时间跨越十余年,本使一人之力”话刚说到这。李宣就打断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心照不宣,又何须故作掩饰?你潜伏西楚多年,当年父帅出事时,你就在朝中。以昆仑奴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即便你们没有深查,当也早就知道刘家参与其中,为什么不早说?”昆仑奴潜伏于西楚,且不谈其最终目的是何。当年虎威军主帅谋逆被杀这么大个事儿,他们不可能收不到半点风声。纵然没有去彻查此事,定也知道一些内幕。为搜集情报而生的昆仑奴潜伏西楚,怎会不关心西楚的朝堂大事?换言之,蔡坤早就知道刘家涉案,却没有及时向李宣说明。蔡坤目光微闪,似有些心虚般,道:“其实早晚都一样,以你虎威军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能力向此二人复仇!再者,你尚未正式成为我族的日昆仑,本使何须事事向你报备、直言?”闻此。李宣也是神情微动,继而沉默下来。半晌后,才露出一抹冷笑道:“说得好!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本王无言以对。是啊,皓月使和昆仑奴只对三神使负责,你没有义务为我办事。此番已是破例,无可厚非。”“此事你不必再管,本王会亲自接手。血珊瑚的人情,算你还清了。”说完,便起身要走的样子。蔡坤忙道:“等等,你打算怎么做?”李宣却笑而不语,自顾走到一旁的书桌上,边执笔边回道:“这是我虎威军内部的事情,如你所言,亦无需跟你交代。”蔡坤一愕,冷面道:“我劝你莫要冲动,本使虽给了你两个潜在的嫌疑人,但并无实证。我若是你,就不会现在以卵击石!”“多谢提醒。”李宣笑着,回了一句后,便沉默不语。大约半刻钟后,停笔之时,才复而开口:“你欠我的人情还了,但现在本王想反过来,欠你一个人情。”他走过去,将手中墨迹未干的画像递给了蔡坤,就正是月前城外与花无恙一同出现的蓑衣客。李宣接道:“帮我查清此人的底细,则虎威军欠你一个人情。”蔡坤肃然望着他,似乎诧异于李宣此时的反应。低头望向画像时,神色却猛然大变。下一刻就震惊地抓过画像,沉声道:“他?你怎会有他的画像?此人现在在哪?告诉我!”他迫切之色,眼中泛起一抹怨毒。李宣也是一惊。蔡坤居然认得蓑衣客?看来是问对人了。此人与花无恙一同出现,代表着花无恙背后的势力。通过此人身份,可探知朝中何人与北荒蛮夷有勾结。关键是花无恙口中的“贵人”,这位贵人意图借李宣之手保下叶宏之,却要除去叶平之。背后的隐晦不难猜测,至少以此可推测出一种潜在的可能性!这位贵人很可能就是叶家幕后的靠山,当年的真正主谋。叶平之因苏家案受牵连,再难保住。幕后之人为求自保,避免朝廷查到自己身上,意图弃车保帅,除去叶平之,改为扶持其弟叶宏之,并不见多怪!而贵人并不好自己动手,便借以花无恙这个李宣曾经的白月光出面,试图与虎威军结盟,对叶平之暗下杀手。蓑衣客的出现,更隐示了一点,主谋似乎仍与北荒人有所勾连。那么通过蓑衣客的身份,就定能查到主谋的有关线索。蔡坤虽给出了两个潜在的嫌疑人,但正如他自己所说,并无实证,真假难辨。李宣并不敢贸然下定论,因此便想从蓑衣客和花无恙入手求证。却没想到,蔡坤居然认出了蓑衣客,且观之震惊、暗怒的表现俨然像是见到了仇人一般。,!他与蓑衣客是旧识,且有恩怨?如是想到,李宣回道:“本王不知此人在哪,但可以确定他仍在楚京附近。他是谁?你似乎不用细查,便知他是何人。”蔡坤拳头握紧,目光如刀:“本使怎会不认得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我被迫搁置族中密令,滞留西楚十年余,便是拜他所赐!更因他与所爱之人我做梦都恨不得生吃其肉,生喝其血!”李宣眉头轻蹙,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此前你身上的噬心蛊之毒,是此人下的?除此之外,还杀了你所爱之人?”蔡坤阴沉的语气,却答非所问:“你确定此人仍在楚京?”李宣点头,刚说了一声“是”。蔡坤就立马冷哼,接话道:“那就够了!此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不管你与之有何交集,都莫要再继续,交给本使和昆仑奴来做!至于此人身份,你不必现在知晓。你知道太多,反而对你不利。”“待本使拿下此人人头,再与你明言不迟!但可以先告诉你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若明智,五朝盛会之前不管你查到什么,都该按兵不动。当年的虎威军事件,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此间牵涉之大,远超你的认知。”说完话,他一甩长袖,人已闪出门外。不久后。一段特殊而悠扬的笛声回旋在一鸣堂上空,乃是昆仑奴集结的暗号。昆仑奴现,必有血光!:()我是反贼,娶个公主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