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慢慢地走出来,开始信任一些人,开始试着以平和的心境向前走。
可是现在,因为她那个十年未见的亲妈,这种向好的情况开始倒退,她的睡姿又变了回去,变成类似动物受伤时的蜷缩。
他不是真的想问周鸿英回头的理由,他想让她滚。像她当初头也不回地离开周舟的那种滚。
眼睛盯着窗外不知哪里打过来的光,直盯到发酸。
周舟就着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模糊地喊了一声:“顾从州。”
“哎,我在。”他低头轻声回答。
“我想喝水。”
“好,喝水。”他慢慢抽出手,去客厅里倒了一杯温水进来,周舟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她又做梦了,梦到自己溺水,顾从州拿着一根儿臂粗细的树枝,硬是把她拉了回来,他说手都要拉断了。
把杯子递回给顾从州,见他在揉肩膀,半梦半醒间,问他:“真的拉断了?”
顾从州没听明白,以为她是在说梦话,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几个小时没变姿势了,左手都给她靠麻了。
彼此的痕迹
第二天一大早,6点都还不到,周舟就起来了。顾从州迷迷糊糊间听到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地响,伸手一捞,身旁没有人,周舟的余温还在。
她很快洗了出来叫他,又在他去洗的时候,下楼买了馒头和豆浆。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吃了,然后上学去。
吃早餐的时候周舟没有说话,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嚼着,似乎没有在想事情。
顾从州把手机收起来了,周舟也没有再问起。昨天的事情像一场梦,梦过无痕,没有人再提起。
在小学补完剩下的两个星期专项课之后,正式开学了。又回到那个熟悉的校园。开春了,教学楼前高高的树抽出芽,光秃秃的枝干上,抽出几点浅金来,生机盎然。
教室里贴出高考倒计时,整整150天。学校本想先召开家长会,谈谈高三下学期这个重要关口。但考虑到考前100天动员大会之后要再开一个家长会,时间挨得近,第二次反倒没有多少话讲了。索性这次就取消。
周舟松了一口气,她不是很敢见到黎女士。
开学第一周照例是见面考。周舟由于上学期期末是年级第一,备受关注,寒假不敢懈怠,越发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心去学,见面考毫无异议,又是第一,这次比第二名高出16分。
顾从州生怕以后考不到一个学校去,因此寒假学习的时间比周舟还要多。也是省上派来的专项老师有实力,他各科都提升不少,连稍稍薄弱的诗词鉴赏也通过每日2首的积累拿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满分。位居年级第二。
排名是上去了,可分数差距还是大,拿到成绩单那天,顾从州着实郁闷了很久。但心知过度沉溺其中太浪费时间,于是生生截断情绪,开始做题,等晚上放学时再抱着周舟好好伤心一通。
时间慢慢往后推移,周舟还是保持着每天5个小时睡眠加25分钟午休的习惯,顾从州危机感越来越强,有时周舟睡了他还在灯下订正错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