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小院。不出意外,院子里外先前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冥时带着众弟兄将两家小院里外的尸首清理干净。袁娘抱紧怀里的景哥儿,目光愤恨的打量那一具具被抬上斗车的尸身,曾几何时岛上藏匿了一群外人,他们竟半点风声都不知。是的,对两家小院进行刺杀的人手皆是生面孔,周二叔和大栓听闻风声从地里赶回来时,便看见触目惊心血淋淋的场面,吓得双腿直打啪子。我滴个乖乖,这到底是座什么岛?成日打打杀杀,杀人跟杀鸡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大栓心底叹服之际,没忘了寻找老娘媳妇孩子,好在冥时及时带来人,将两家小院围如铁桶。在书房上课的族叔最为淡定,任凭外头打得人仰马翻,依旧面不改色的给孩子讲课。而嗷呜则是满足地匍匐在地,舔舐带血的嘴角。小家伙记得主子说不能吃人肉,不然,铁定能饱足一顿。冥午家的特意到书房窗外看了眼,见孩子们在屋里端坐得好好的,转身回到袁娘子身旁。方氏也抱着惊醒的兰姐儿从后院过来,望着院子里的血淋场面,心底气极:“娘。”袁娘子回头看了眼儿媳,想到绛鳞阁的情况,连忙示意冥午家的道:“岛主和璃娘子该是出事了,你快去瞧瞧。”“是。”袁娘子交待完冥午家的,又看向儿媳方氏:“带姐儿回后院,没得让此等晦气之物冲撞了孩子。”“是,娘。”绛鳞阁。岛主身负重伤,无疑加剧旧疾发作,老人家本身还能活个年。这下子,连江璃都有些束手无策,只能尽可能的施针开方吊着岛主身体里的这口气。寝殿外,十多名黑衣护卫最终难敌闻迅赶来的族人后生,每名背部相靠被铁链牢牢捆绑,手脚被束。冥夜和冥阳等人眼看昔日的弟兄们,个个面容扭曲暴戾挣扎,更有甚者双眼通红、龇牙咧嘴,全然像换了个人。要不是这些兄弟他们都认得,他们会以为是披了层相似皮囊的魔鬼。“大哥,当下该怎么办?”冥阳来到冥夜身旁,望着这些弟兄,他们始终不忍痛下杀手。不提他们的老子娘是族里的长辈,念在往日的情份,难免生起恻隐之心。冥夜毫无头绪,想了想,转身进入到寝阁。江璃扶起了倒地的桌几,为自个的手臂上药包扎,疼得她眉眼不停抖动,咬紧牙根吸气连连。听闻帘子外的脚步声,她紧忙拉下宽袖遮挡住包扎的伤口。冥夜隔着珠帘垂下眉眼,拱手禀道:“娘子,所有叛徒都已束手就擒。”“方先生可还活着?”“回璃娘子,我等将此人关在了地牢,倘存着口气。”“好。”江璃点点头:“外边的那些人,可有何说法?”冥夜明显语气有些犹豫:“娘子,小的觉着他们似被人蛊惑了心智。”找借口!江璃无奈一笑,想来上回的罚,对这小子起不了作用。“娘子,小的绝无为他们开脱之意。”虽隔着帘子,冥夜仍是能感受到江璃的不信任,着急解释道。江璃收拾药箱,闻言挑挑眉,先是回头望一眼昏迷中的岛主。老人家即便一会儿睡来,怕也是撑不了多时。“娘亲~”这时,冥午带安哥儿进屋。小安哥儿被放到地下,自个跌跌撞撞的冲进帘子里,声音一抽一噎得煞是惹人心疼。江璃紧忙抱起小儿子,眼瞧着孩子双眼红肿,老母亲的心脏疼得不行。“安哥儿可吓坏了?”江璃顾不及手臂上的伤痛,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安哥儿抱紧江璃的脖颈,抽噎的道:“娘亲,安哥儿怕~”“不怕,有娘亲在。”江璃轻轻拍抚儿子的背部。目光落在帘子外的二人,知道他们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岛主仍昏迷不醒,大家都拿不定主意。江璃想了想,还是抱着安哥儿从帘子里出来:“出去看看吧。”“是,娘子。”江璃走至廊下,只手摁着安哥儿的小脑袋,不让孩子转头来看。距离不远,倒也能看清院子里被铁链捆绑的众护卫,个个面目狰狞可怖,有的甚至昂起脖颈青筋毕露的大口喘息,更有人双手紧攥成拳,意图挣脱这铁链。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双目通红,嘴唇发白,眼皮子底下有着一层乌黑。种种迹象很快让江璃联想到某种可能,意外的回头看了眼冥夜,再低头回忆她上一世曾与某些特殊病人打过交道。“冥阳。”一旁的冥阳赶紧上前:“娘子,小的在。”众人就见江璃在冥阳小子耳边交待了几句,大体说了什么,连最近的冥夜也未能听清。冥阳得了吩咐,点头转身离开片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用黄纸包裹着的不明物。众人见状,好奇的面面相觑。江璃示意道:“别靠得太近,让他们看清里边的东西即可。”“是,娘子。”冥阳照做,仔细将黄纸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团白面粉,这下更让族里的后生看得一头雾水。只当冥阳双手捧着白面粉,隔着距离在那些个护卫面前走过,看见白面粉的护卫们,个赶个的露出渴望的神色。有的狂吸鼻子,有的如溺水的鱼儿张嘴喘息,还有的意图扑过来。“给我,给我~”他们嘴上都念叨着这两个字,有声嘶力竭,更有哭丧着脸祈求,全然没了他们以往做为护卫正义凛然的直面形象。后生们见状,既震惊又好奇,怎生感觉护卫们看见白面比看见牛肉还要眼馋。冥夜和冥午不明所以然的扭头看向江璃,冥夜问:“娘子,这是为何?”江璃嘴角轻勾,先前她也只是怀疑。“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被人蛊惑了心智。”冥夜及众后生们听闻此,皆是震惊地倒吸了口凉气,更加好奇是谁这般有手段,居然能撼动绛鳞阁的护卫。:()农门小夫妻绝地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