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警车开启了鸣笛。
那一瞬间，陆景行真的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冲。
后座的兰姨捂着肚子，咬着牙忍着。
“姨，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陆景行深吸一口气，踩下了油门。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一个红绿灯都没有等，加上警车开道，十分钟就到了。
陆景行急匆匆地下了车，掉头去开车门，急切间差点摔一跤。
交警扶了他一把，让他别急。
医院里的推车已经到了跟前，兰姨直接是他们从车上挪到推车上的。
后面的事情，陆景行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他感觉脑袋里面轰隆隆的。
不……
当初他爸妈也是这样，推进去，就再没出来……
他茫茫然地跟着，车钥匙都没拔。
“哎，你把车挪一下……”交警拦下他，看他这样，摇摇头，让他跟着去：“算了，我来！”
从到头尾，陆景行都是麻木的。
要交费就交费，要干啥就干啥。
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医院里好冷，空调开的好足，那些冷气，呼啦啦地往他身体里吹。
从他的心口吹过去，再吹回来，全身上下冷汗涔涔，脚都是软的。
为什么，为什么……
姨夫和季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陆景行只是盯着手术室里的灯。
时不时地，就会有人让姨夫签字。
“绕颈两周半，还有结……”
“孩子预测六斤，但是可能有七斤多……”
“先破水了，羊水有些浑浊……”
“得剖……”
各种各样的信息，塞得陆景行脑袋都快爆炸了。
他眼睛赤红，盯着姨夫颤抖的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漫长的三个小时，陆景行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姨夫来回踱步，也着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