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弥漫着一股陈旧雪松木的恶臭和麝香的味道,但在场的小马没有一个抱怨的。这里是有些寒酸,但它是他们用来避开来自公众的刺探目光,甚至是来自他们家人和朋友的刺探目光的庇护所。没有小马会理解他们的抱负。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运行着的灌输体系都在席卷着整个小马国。他们都被蒙蔽住了双眼。然而,沉默的谢帕德(silentshepard)并不在乎。他们教义的成员数量正在增长,他们将不会为其左右。然后慢慢地,他们的数量将会继续增长,只要越来越多的小马开始质疑现状。他用他的蹄子在布道台上敲了几下,在场的几十只小马便陷入了沉寂。用这个位于谢帕德面包店下的小小地下室来作为他们女王的教堂实在是有些窄小,但他们充分利用了大部分的空间。“为了永夜。”沉默的谢帕德对他的信徒说。“为了小马国真正的女王。”众马回应道,说完,他们便在低矮的简陋教堂长椅上坐下了,这些长椅占据了这个房间的大部分地板。“再一次致以问候,我的兄弟姐妹们。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谈论并用心去信仰小马国唯一,也是真正的女王,”谢帕德面带微笑,对他的信徒如是说道,“是的,我们来到这里,心连心,是为了歌颂她的力量,她的智慧,还有她的美貌。我们,是受到了她的祝福的孩子。所有小马,请感受到这种恩赐,并将它显现出来吧。”沉默的谢帕德闭上了双眼,活动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感觉到了一阵寒颤爬上了他的脊背。当他再一次睁开双眼时,他的眼睛都变成了明亮的绿松石色,不过瞳孔依然保持着圆形。房间里的其他小马也这么做了,并且眼睛很快也都换上了一样的颜色。“很好,”谢帕德露出了一个微笑,“很好,在这里的我们都是她的孩子,因为我们都感受到了她那神赐似的祝福在体内的复苏。瞻仰美丽永夜的时代将会再度降临,但是这一次,我们必须在我们的心中将她拥护至最为崇高的地位。这是我们的弱点。是我们的过失让她失望,是我们的过失使得她不得不将这个国家让回到无能皇家姐妹的统治之下,是我们的过失使得她夺回了我们体内的大部分神圣祝福。但,她并没有抛弃我们。她只是希望我们去成长,并成长到准备再一次迎接她那永恒的统治以及永恒的夜。”“为了小马国真正的女王。”信徒们复述道,然后各自在底下小声地念叨这句话,仿佛它就是他们经文的结语。“我们的女王正在为她的再度崛起做准备,通过继续装作一副无害的模样,藏身于敌人一览无遗的视线下,而同时向我们——她最忠诚的孩子,送来了她真正的智慧。请看,我们女王的福音在今天的这个日子发行了。”谢帕德将他的蹄子伸进了布道台里,抓住并举起了一个硬纸板的四方形物体。这是一个唱片套,一幅正行走在恰好是月球表面的纤细天角兽的画装点着它的正面。谢帕德微笑着将唱片套以缓慢的速度转了个面,以便让所有马都能看见它的封面。“是的,新的福音已经发行了。我们的女王和她最亲密的侍从,通过他们吟唱和音乐曲调的巧妙方式再一次与我们交谈。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我们会相聚于此:为了履行我们那神圣的职责。所以,请让我们女王的话语得以播放,让我们聆听她那甜美的嗓音,听她以一位女王,以一位母亲,以一位至神的身份对我们说话。”“为了小马国真正的女王。”信徒们再一次复述这句话的同时有好几位信徒站了起来。那张专辑被从谢帕德的蹄中取出。黑胶唱片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一台简陋的,由发条驱动的唱片机上。发条已经上好,唱针已经就位,而喇叭也已经对准了众信徒们。片刻的杂音和爆音后,很快,音乐响起来了。猛烈的鼓点,急促的吉他,微妙的圣吟还有其他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风格铸造了这支乐队——梦魇的半壁江山。众信徒伴着节奏整齐地点起头来。他们紧闭双眼,安静地坐在原地,汲取着这张专辑的内容。歌中并没有串杂任何的词句。每每切换到下一首歌的短暂间隙间,他们都会进行一次默思。谢帕德他自己则依然立在讲台后,眼睛注视着他的兄弟姐妹们,嘴角边逐渐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毫无疑问,这张专辑将会为他们揭露他们的女王最终会如何再一次拿下小马国的计划。唱片套的封面也许就是一个暗示,也许就是在暗示着他们将从他们女王被长久拘禁之地——月球,发动袭击。就在这时,整个房间都晃动了一下,导致在专辑上面的唱针蹦出了轨道。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睁开,左顾右盼。一些聚焦在唱片机上,还有一些聚焦在谢帕德身上,而他的眼睛则聚焦在通向他们那隐蔽圣殿的台阶上。沉默的谢帕德张开了嘴巴想要大声喊叫,想警告他的兄弟姐妹们,但是已经太晚了,一枚红蓝相间的法术光球飞下了台阶。在它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充斥了炫目的光与震耳欲聋的声响。,!~~~“他们带他们出来了。把相机准备好。”她的魔力场中握着速记本和铅笔,以一秒一行令马眼花缭乱的速度做着笔记。不过,她的身边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亮起照相机的闪光灯。懊恼之下,她的眉毛抽搐了起来,她随即将一只蹄子提到唇边,爆出了一声响亮且又尖锐的口哨。“哈!?我醒了,我醒了我在什么地方?”摄像师结结巴巴地说,他环视周遭的同时翅膀抽搐不已。“快门(shutter),专心点。警察镇暴、复发者、拍几张照片、赚几个钢板、搞到头条。上上上!”站在马路上的灰色天马——快门(shatter)呻吟着,稳住及脖子高的,安装了照相机的支架,然后把他的头弯到与取景器齐平的高度。“行行行,你的消息来源居然合法了一回,你确定我不是在做梦吗?”“把你的幽默感留到你的脱口秀培训班上用。”伯莱花(bylebloo,byle有署名的原意)将身体紧挨在警用路障上。此刻她比起快门更为激动的心情,被鲜明地反映在她更充满活力的体色上。她的黄色皮毛几乎与那齐胸高的黄色魔法路障融为一体,路障是由独角兽警官释放的,用于保护犯罪现场。她那比体色更淡些的郁金香色鬃毛被拉到脑后,扎成了小马尾辫,以确保不会有一根发丝阻挡她的视线。她为每一位走出地下室门的复发者都做了一则记录。他们是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来的。每当队伍有一丝要停下来的迹象时,不久后,这条如溪流般的队伍又会继续恢复流动。大多数小马对于她来说都是生面孔,但她能认出不少在各自业界内享誉盛名的角色。他们的脸出于各种原因会出现在广告上或是被印在纸张上。这是一支形形色色的队伍,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各自领域内或是事业圈内的精英。你无法成为一名复发者,至少现在还不行,除非你事先受到过感染,而且只有当你在某一项事业上做到最好时,你才会表现出被感染的迹象。被逮捕的小马都已经被妥善地“照顾”了。蹄子上了镣铐,角套上了禁魔环,翅膀也被结结实实地捆起来,以确保他们不会有一丝逃跑的可能性。这支大约有30来只小马的队伍的最后一位是这家面包店的所有者,他的面包店就坐落在地下室的上方。摆在面包店正前方的是一张用来迎宾的硬纸板立体海报,上面画着他本马,不过此刻海报上的小马看起来要比现实中的他开心得多。“所以,我们是一路跟踪这些警察来到这里的吗?因为我可不会把烂运气和警车追捕算作是一个‘合法’的新闻来源。”“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一副怀疑论者的派头,直到我们完事了为止?”伯莱的目光甚至都没从她的速记本上挪窝。快门给所有在街道上一字排开的逮捕犯们拍了张照片,然后放低了相机。“没门,是你把我从床上拽出来的,准备好迎接我那火力全开的多疑症吧。”“我的朋友跟我说,他今天在咖啡馆接待的一位顾客总是一刻不停地抱怨音乐,”伯莱停下她的书写,瞥了快门一眼,“每到周五结束前的最后几个小时,就会有小马在她住的公寓楼里大放音乐。每一次都是同样的音乐,同样的乐队,同样的时间,精准得就像时钟一样。公寓楼经理对此无能为力,因为这并不是房客们干的。”“所以呢?马哈顿是一个嘈杂的城市。你怎么会觉得那里面有料可挖?”伯莱笑了,飘起她的铅笔,往快门的相机上敲了敲,然后又用笔尖指向犯罪现场。“我之所以会觉得那里面有料可挖,是因为她说的那个乐队的名字。今天晚上,我一路跟着她来到了这家餐馆,得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这本该很完美的,我们本该能逮到这些复发者们鬼鬼祟祟地进出地下室,它本该会变成一条头条新闻,我们甚至能抢在警察之前把这篇报道刊登出去。”“但我猜那匹雌驹提起了一宗噪音扰民的诉讼。”伯莱说这话的同时朝离她最近的那位警官狠狠地瞪了一眼。快门再一次举起了相机,不过他这次只是在透过取景器,寻找下一张值得拍下来的照片。“噢,对呀,看看我们那糟糕的警察部门,他们竟然真的在落实他们的工作,这群怪物。”“我还以为我会听到怀疑论,不是讽刺。”快门咧起了嘴。“深更半夜把我拖出被窝的后果,就好比一盘大杂烩,你还没尝到后面的那几样呢。”“行,随你,只要你给我继续拍照片,”伯莱说着又开始在速记本上奋笔疾书,“我们是唯一在场的记者,这将会是一篇独家报道,所以我要好的照片。”快门翻了个白眼,继续忙活他的相机。“这不会是独家报道,警方会先行发表一篇声明,而且他们还会提供照片,在明天之前,小马国每一家报纸都会刊登上这件事。这不过又是一个复发者的隐秘团体而已。”,!“不,我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将会发生一些变数。”伯莱生气地反驳道。“弄一个入口出来。”第三个声音从这两位的背后响起。伯莱,就像其他的围观群众那样,扭过头去,但她是唯一一个露出微笑的。一只小马正在靠近警方的路障。那是马哈顿的警察局局长警笛(siren)。她已经在现实和照片中见过他许多次了,已经熟悉到哪怕视线受到了马群的遮挡,也还是认出了他:亮蓝色的皮毛,花白的鬃毛和胡子以及一件灰色的军用大衣,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只陆马警官。他看起来一点好心情都没有。这是问问题的最完美时机。“警笛长官!警笛长官!”她一边说,一边起身离开警用路障,艰难地朝着警笛长官挤过去。“伯莱花,马哈顿公报。请问您对这次的大规模复发者搜捕行动有什么看法?您认为这个城市里还会有更多像这样的群体吗?从中心城那边有传来永久性疗法的研究出现进展的消息吗?现在诅咒是否已经有了在原先的感染规模上扩散的报道?”可以清楚地看出警笛长官后颈上的毛立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他的护卫警官,低语了些什么,它并没能逃过伯莱的耳朵。“这些秃鹫的动作怎么就这么快呢?”伯莱只是对他笑笑,稍微地拉高了自己的声音,确保自己得到了警笛长官的全部注意力。“一名优秀的记者有她自己的信息来源。”“或者就是走了狗屎运。”警笛长官说。看见长官走了过来,独角兽警官们开始在维持着的黄色路障上打开一个缺口。“听着,这次我们不做任何评价。正式的声明会在明天早上发表。但我跟你说如果你能乖乖地待在警戒线外面,没让我找到一个逮捕你的理由,那你可能就要走运了。”“怎么个走运法?”伯莱想跟着警笛长官进到路障里面,但其中的一位随行警官确保了她会待在外头,同时他自己踏进了那条被警戒起来的街道。“因为你将会得到一些我可以保证许多小马都得不到的照片。所以我没见过你,你没见过我,而你也最好别让我的名字出现在你的报道里。”说完,警笛长官转过身,小跑进了犯罪现场,路障上的缺口也跟着封闭上了。“你觉得他那是什么意思?”快门问。“不清楚。”伯莱开始环视整个现场。这里肯定有一些值得拍下来的东西,一些要么就是不会出现在官方报道里,要么就是被最大限度淡化了的东西。但是是什么呢?难道其中的一位复发者是一匹重要的小马?还是它的选址有什么含义?又或是暗指过了今天这个晚上后,复发的状况将会持续恶化?“呃伯莱?”“干嘛?我还在试图理出他话的含义呢。”她瞟了一眼快门,结果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着她。他的脸贴紧了相机,镜头对准天空一顿猛拍,几乎达到了相机的最高工作负荷。他甚至用光了整一卷胶卷。咒骂着,他慌乱地掏出一盒胶卷准备安上。直到这时伯莱才抬起头,望向天穹,她的目光被一群长着翅膀的来客深深吸引住了,马哈顿那不夜的天际线衬托出了他们的暗色轮廓。四匹天马集结成的密集队形紧紧地环绕着一块云状物。它并不是那种轻飘飘的积雨云,而是一朵翻涌着的,有星星点缀在上面的乌云。当它最终决定向犯罪现场降落时,它开始扭曲变形,形体逐渐变得清晰。触及地面之前,它就已经变换为了一位高大而又纤细的,有血有肉的天角兽。“读到这一份报纸的小马都会为之疯狂。”伯莱露出了一个狂热的笑容,开始以她最快的速度在速记本上书写起来。那是聂克丝,不可能会认错的,那体色,那可爱标志,而且在全小马国内再也不会有另一位会穿戴成聂克丝现在这个样子的天角兽了。她在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环,一根金属细杆穿过了她的鼻子,眼睛铺上了一层浓密的眼影,画了厚厚的眼线,而且鬃毛也被裁剪成了极短的款式,就像她头上顶着的一蓬火焰,与她的尾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后者依然修长且灵动。“她在这里做什么?”快门问道,他刚装好了他的胶卷,又开始拍他的照片了。聂克丝正在跟警笛长官交谈,眼睛时不时往那些被逮捕的小马身上扫两眼。“这可能是我们在马哈顿所见过最大规模的一次对复发者的搜捕行动,而且她和她的乐队这会儿正在在这座城市旅行。现在仔细想想,一次性接管这么多的复发者必定会让马哈顿中心不堪其重。所以有小马请求她来施以援蹄了。”伯莱说的每一个词都几乎变成了她书写在速记本上的字,无数文章就像是开闸后从水龙头中流出来的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笔尖流淌出来。“伯莱,别写了,抬头看,”快门说,用肘部推了推她的体侧,“我觉得她在治疗他们。”她从她的写字板抬起头来,铅笔也停下动作,当她看到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时。他们所听闻过的复发者康复疗法都说它至少需要花上几匹独角兽医师几天的时间来净化他们的身体,再加上一周的康复过程,在那之后,患者才会恢复正常。而聂克丝做的,只是将她的尾巴扫过他们的躯干。有些小马朝她高声呼喊,像一个孩子面对父母那样央求她,但她依然用漠不关心的态度继续她的工作。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其中一只被逮捕的小马叫声尤为响亮,几乎把他肺里剩余的气体都喊了出来。他就是那只被警方最后带出来的小马,这个集会群体使用的地下室上方的烘培坊就是他名下的财产。“求求您,女王,女神,难道我们不是一直都保持着对您的忠诚吗?难道是我们没有按照您神圣福音上描述的那样去做吗?我们是您的孩子,您的夜之子!我们存活的意义就是为了服侍您!如果是我们让您失望了,我们只想得到一个补救的机会!将我们从这些束缚中释放,我们将会在这里发动一场政变!有了我的这些信徒,我们就可以战胜这些盲目的太阳崇拜者,并撤回到您那瑰丽的城堡里。请您——”当聂克丝的尾巴裹住他时,他的话语声戛然而止。所有被捕小马都现在横七竖八地躺在街面上,他们纹丝不动,就像死了一般,不过警察正在挨个检查他们的生命体征。既然在场的小马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伯莱也只能推测他们没有一个在这个过程中丢掉性命。聂克丝回到警笛长官身边,对他说了几句话,与此同时,她的天马护卫已经做好了起飞的准备。“她已经完事了!”快门说,“如果她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治好一名复发者,那为什么她就不能飞到全小马国的各所医院,然后治愈好他们呢?”“如果她的治疗凑效的话,也就不会有复发者的存在了。”伯莱正在为他们所看见的一切记笔记。这是黄金,纯粹的黄金报道素材或者至少是白银。不对,黄金素材应该是通过当面采访得到的,如果她能得到一个机会的话伯莱顿住了一小会儿,几个在她头脑里的细微声音警告她那不是一个好主意。而她选择了不去听它们的。“聂克丝·闪闪!聂克丝·闪闪公主!”这时围观群众,警察们包括聂克丝她自己都把目光投向了伯莱,快门后退了几步。“你在干什么?长官说过我们要保持安静的!”“说得好像我会听他的一样。”伯莱打断了快门,然后把一只蹄子高举向空中,拼命地摇晃起来,就像一只想引起她老师注意的小雌驹。“聂克丝·闪闪,我是马哈顿公报记者伯莱花,只需要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求您了。”聂克丝把头扭向警笛长官,他防范性地抬起一只蹄子,对天角兽说了些什么,接着她也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开始了一场长达大约一分钟的交谈,最后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聂克斯叹了一口气。她随后转过身,向着警戒线走了过来。“我只警告你一次,”当聂克丝来到伯莱面前时,她说道,“你要是问了一个我不想听到的问题,我就会拿走你的胶卷,砸烂你的相机。”“成交。”伯莱毫不犹豫地说,全然不顾一脸惊恐的快门。“好的,所以你刚刚是在治疗这里的复发者吗?”“是的。”“夜之子祝福永久性疗法的研究有任何进展吗?”“没有。”伯莱点了点头。没什么意外的,如果中心城的研究小组真的取得了任何切实的进展,他们就会发表一篇重大声明。“中心城依然在努力地寻找解药吗?”“是的。”还是,没什么意外的,但那没有关系。伯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正在抛出简单的问题,将聂克丝拉入一个虚假的安全氛围内,然后再抛出她真正的问题。“是否存在一个原因使得你不去为研究提供帮助呢?”“我已经提供了帮助。”伯莱顿住了,连珠炮似的一长串问题溜到她的嘴边却卡了壳。“你已经提供了帮助?”“以不在现场的方式。”她的大脑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琢磨出这句话的含义,但伯莱微笑着又点了点头。“哦,那很有意思,那真的非常有意思。”“很高兴我能有意思,你问完了吗?”“不不,可能还有一些。”聂克丝皱起了眉,把她的头放低了一些,好让她的视线能与伯莱的视线齐平。“我不能在这里待一晚上,你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但是——”“一个,问题。”聂克丝重申道,说完便抬起了头,恢复回了原来的高度。伯莱张开了嘴想要抗议,但然后又合上了它,开始翻阅她的速记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她还有好几打的问题想问,怎么可能只问一个?她舔了舔她的嘴唇,视线在她的速记本,聂克丝和快门身上来回切换。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成形:一个究极问题,那个自她了解到这些复发者的情况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脑海中时不时地拨弄一两下的问题。“聂克丝,在你的乐队卖出了第一张专辑和你搬出了城堡的不久后,你的母亲就被确诊为了第一批的复发者,这两件事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关联?”死一般的寂静在两马之间蔓延开来。聂克丝只是对伯莱怒目而视,双翼展开。看见一只天角兽张开了她翅膀的一幕的众马纷纷从伯莱身边退开,仿佛聂克丝就是一枚野火核弹的爆心投影点。快门像是护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紧紧地将他的相机护在胸前,担忧着它的安危。,!“大多数的记者都明智到不去问及我的母亲,”聂克丝说,“我讨厌被指控。”伯莱坚定地摇了摇她的头:“我并不是在指控你。我不认为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我的确认为你对这整件事产生了些许影响。”沉默延续。一些警官焦急地偷偷走上前,时刻准备着将聂克丝拉回去。但是聂克丝开始收回她的翅膀。几丝细不可察的笑意从她那僵硬的嘴角边裂开。她把脑袋凑近了伯莱的耳朵边,确保只有伯莱能听见她的悄悄话。“我会一直待在城郊的凤凰升起旅馆直到明天下午的5点钟,那时我就得离开并为我的夜场演唱会做准备了。去那里找我,给他们暗号‘木材杰克小雪花’,这样他们就会让你上来我的房间。如果你刚才说的是你真实的想法,那么接受你的一次采访,也许有可能改善我对记者的一贯看法。”伯莱只是木然地点头,已经无法组织起任何语言。聂克丝转身离开了,又变回了一团烟云,然后带着她的天马护卫们飞上了天空。犯罪现场要被封锁了,来自马哈顿中心医院的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开始转移这些被捕的小马。围观的群众开始四下散开,但伯莱和快门留在了原地。等到伯莱终于回过神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快门,后者站在原地,膛目结舌。她笑了,从警用路障下面钻出来,将一只蹄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所以,现在你还觉得我欠你一杯咖啡和一个甜甜圈吗?还是已经对这个结果,这个得到了一个独家专访的机会,而且还有望登榜全年度最佳报道的结果感到满意了?”“我还是想要我的那一份咖啡和甜甜圈,”虽然快门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个大大的,几乎与伯莱的一样大的笑容,“还有别这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你只是走运了。”“嘿,‘工作努力’是可以跟‘能够在命运将机会抛到你面前那一刻充分地榨干那个机会’画上等号的好不好?”==================================分歧章节结束==================================如果“祝福”卷土重来了呢?:()小马宝莉: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