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只是一个颍川侯,但因韩国老贵族多依附他,封邑又是韩国祖地,等同于地盘稍小的诸侯王。
此刻的彻侯(即列侯),都是有独立封国、独立军队的小诸侯。
因为都叫韩信,刘盈又对颍川侯的名字多次表示重视,韩信便对这一位颍川侯韩信挺重视。
他不希望颍川侯韩信做出了什么蠢事,义父和盈儿当着他的面大骂“韩信”。
这一盯,他就盯到颍川侯韩信多次向匈奴走私。
韩信便派人训斥另一个韩信,让他手脚干净点,别为一点小惠小利害了性命。
汉匈大战在即,若颍川侯的门客再不老实,他就要以私通匈奴之罪抓人了。
颍川侯忙派使臣来道歉,并缚了几个商人向韩信交代。
韩信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继续操心兵事。
他打仗向来只相信自己练的兵,默认来帮忙的诸侯都是只摇旗呐喊不干事,所以不在意颍川侯那一点兵。
再者,颍川侯被训斥,按照常理,肯定会为了赎罪拼命立功,比往常更武勇。
天气终于入秋,冒顿终于大军压下,却没有进攻看似防守最薄弱的代郡,而是进攻雁门郡。
韩信和刘盈是悄悄进入代国,只有代王刘喜一家和代国相国等少数皇亲国戚和勋贵彻侯,才知道两人已经夺了代国的军队指挥权。
韩信和刘盈对外发布命令,别人也不知道是从代郡发出。
虽然韩信派李左车镇守雁门郡,冒顿讨不了好,但自己在代郡设的包围圈落空,战场局势不是朝着最有利自己的局面发展,让韩信颇为愤怒。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韩信自然不会认为万事都如自己的意,他早早做了备用的方案。在冒顿调整进军方向时,韩信也及时做好了己方战略的调整。
但冒顿是怎么知道自己这方的安排的?查!
韩信一边派兵支援李左车,一边把代国查了个底朝天。
韩信还没在代国查出问题,冒顿调整兵锋的理由自己跳了出来——颍川侯韩信谋逆,与冒顿合攻雁门郡。
此事传到栎阳时,军报都还没来得及传到栎阳。
大汉朝野震动。
什么?韩信反了?!
陛下的义子,太子的兄长,韩信反了?!
刘邦扯掉了一根胡须:“啊?我的儿子通匈?”
萧何瞥了冷脸不言的张良一眼,安抚刘邦:“肯定是另一个韩信。”
刘邦疑惑:“另一个?有几个韩信……啊,还真有一个。”
刘邦丢掉扯下的胡须,竟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力气都泄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苦笑道:“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我的儿子还能通匈呢。”
吕雉一开始就没被“韩信叛逃匈奴”这个消息吓到。
她疑惑道:“盈儿和肥儿都在信儿身边,信儿怎么可能通匈?陛下真是多虑。”
刘邦解释:“正因为刘盈那孽子在信儿身边,肥儿又只知道一味纵容刘盈,我才被吓到。我担心的不是信儿通匈,而是盈儿有了什么奇思妙想,带着信儿和肥儿通匈啊。”
吕雉惊呼:“怎么可能!”
吕雉惊呼完后,攥紧了自己的袖口,咬牙切齿道:“他有什么不可能的!”
萧何和张良第一反应也是陛下在想什么啊,太荒谬了。
但听了皇后的话,两人也察觉,刘盈无事不可能。
太子如果仗着自己有神仙庇佑,跑去冒顿那里作客,韩信和刘肥说不定还真的会一同过去。
而冒顿看到刘盈、韩信、刘肥到来,定不会折辱他们,而是把他们捧得高高的,甚至让他们成为女婿,确实没有危险……嗯?自己在想什么啊!!
萧何歪着身子,捂住额头。
张良一开始就反应过来是哪个韩信谋逆,所以表情才那么冰冷。听了刘邦的担忧后,他的脸也冰不住了,心中居然有了一份庆幸。
韩王孙信谋逆,造成的后果没多严重,比陛下的最坏猜测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