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贺云裳看向一名宫女,“快,去?传御医。”
黎昭退出萧承的怀抱,好整以暇看着贺云裳,记得上次自己在宓府被蛇咬伤时,她和齐容与就探讨出了结论,幕后黑手多半是擅长养蛇的权贵。
贺云裳并非权贵,但那会儿的她是御前?红人,具备一定的权势和人脉。
也有动机。
有了具体的方向,就方便暗中调查了,一旦收集到贺云裳毒杀她的证据,大可兴师问罪。
黎昭不自觉笑了一声,反倒舒坦了,却吸引了萧承的注意。
“怎么,看朕受伤,很高兴?”萧承用一种看白眼狼的目光凝睇她,“朕是为谁受的伤?”
黎昭转移话题,“水里怎会有蛇?”
这方挖掘的池水与宫外河渠相连,才会有潺潺流水四季不断,有蛇并不稀奇,萧承没?被她转移注意力,继续道:“昭昭,朕因?为你受伤了。”
黎昭点点头,“所以呢,关臣女何事?臣女求陛下出手了?”
萧承第一次被人气?得无话可说,偏又拿她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他?抬手重重捏了捏少女的脸蛋,“跟朕去?御书房。”
黎昭推开他?的手,用手背使劲儿蹭蹭被掐红的脸蛋,毫不掩饰厌恶。
萧承看在眼里,按着伤口率先迈开步子。
贺云裳提醒道:“陛下,被蛇咬后,不宜走动。”
萧承没?有停下来,脸色有些阴郁。
黎昭笑看一脸担忧的贺云裳,雀儿似的啧啧啧了好几声,“贺掌司对蛇毒研究颇深啊。”
贺云裳越过她,朝圣驾追去?,“像你一样,常识不通吗?”
黎昭懒懒跟在后头,觉得这俩人挺般配的,可惜妾有情、郎无意,她加快步子追上贺云裳,揣着手暗示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贺掌司再接再厉,继续一心一意待陛下,说不定哪天就能收获人财两空的下场。”
贺云裳冷脸越过她。
春阳暖融,斜照入御书房的窗扇,少女趴在为她单独摆设的小方桌上假寐,才不管这里是威严庄重之?所。
萧承坐在上首宝座上,御笔批红,偶尔偏头看一眼窗下的少女,薄唇时而扬起。
须臾,他?负手走到小方桌前?,弯腰盯着侧枕手臂的女子,轻笑一声,抬眸时,正?见一身甲胄的齐容与夹着头盔走进来。
四目相对,青衫淡淡然,年轻的将领凝了眸光,一瞬不瞬盯着假寐的少女。
少女似有所感,慢慢坐直腰身,理了理长发?,并没?有向齐容与投去?视线。
齐容与不明情绪地作揖,“末将参见陛下。”
“免礼。”萧承走回御案前?,执起一份大都督府的名册,“这上面都是兵部?尚书举荐的年轻将领,崭露头角,朕想让齐卿给些意见,看看他?们能否委以重任。”
齐容与双手接过,仔细翻看,给出自认中肯的意见,没?有夹带个人情绪。
君臣相谈还?算融洽,临到末了,萧承摆摆手,“朕会考虑齐卿的意见,先回吧。”
齐容与先是一揖,随后走到小方桌前?,握住黎昭的小臂,作势带她一同离开。
萧承淡笑的面容渐渐冷凝,“齐卿自重。”
“臣带心上人离开,理所当然。”
“是吗?”萧承坐回宝座,没?了前?半晌的好心情,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阴鸷,“昭昭,是这样吗?”
黎昭抽回小臂,“齐小将军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