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评理,黎蓓怒从中来?,稍稍拔高嗓子,染了哭腔,“你让姐姐评理,姐姐自然偏向你!”
黎杳扬起下巴,颇为得意。
黎昭面无表情地从庶妹手里抽出账本?,翻看起傅氏的标注,“是有问题,待会?儿让管家?召集账房先生?,一点点核对。”
既不配合,就将动静闹大,看谁下不来?台。前世,自己信任这一家?子,怕伤和气,阻挠了查账,今生?再不会?给他们体面。
黎蓓扭头看向黎昭,眼眶通红,“姐姐想找不痛快就直说,没必要与?黎杳一唱一和。”
“你觉得我在针对你们?”
“难道不是吗?”
黎昭前阵子泡在蜜罐里,昨日深受刺激,还真没精力针对他们,既然话赶话,也就顺势做些什么以发泄胸中的烦闷吧。
正找不着地方发泄呢。
“用过膳,随我去一个地方。”
黎蓓背对门口不再回头,吸了吸鼻子,还是弄不懂嫡姐为何一再排挤她,明明她们之前是手帕交,怎会?闹到?这般田地?
黎蓓忍不住怀念过去的时?光,那时?的嫡姐单纯无害,处处为她着想。
好想回到?过去。
此刻的黎蓓,与?宫里的那位,有了一个共同的特征,怀念过去的黎昭。
将近晌午,侯府马车载着一对离心的姐妹抵达一处偏僻的宅子前。
黎蓓从晌午蹲守到?傍晚,困得哈欠连连,不知黎昭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可潜意识告诫她,要耐心等下去。
黎昭会带她来这里,说明必有猫腻。
果不其然,在日落之际,小宅的门被人拉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出脑袋,见四下无人,带着哭闹不止的小童出门透气儿。
风光已成云烟,妇人穿金戴银,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以填补落差感。
躲在暗处的黎蓓一眼认出这一大一小正是父亲口口声声已打发掉的外室和私生?子,更讽刺的是,那外室的肚子有了显怀的迹象。
黎蓓站立不稳,扶住拐角的墙,捂住嘴干呕。
为父亲的不耻行径。
黎昭站在斜后头,淡淡看着这一幕,目的达成,她转身离开,今日风和日丽,她想要徒步走一走。
“对了。”黎昭站定,扭头看向憋红脸干呕的义妹,“你要再说我针对你,那我可以带你去另几个地方,多见几对母子。”
黎蓓听懂了嫡姐的暗示,使劲儿摇摇头,不想再去瞧糟心的人和事儿。
回到?侯府的黎蓓,发疯似的撕扯黎凌宕的发冠,被黎凌宕重重扇了一个耳刮子。
“疯了?!”
黎蓓目眦尽裂,推开有气无力的佟氏,揪住黎凌宕的衣领,“你是我见过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逆女!”黎凌宕不想被仆人看了笑话,推倒黎蓓,气急败坏地回了房,重重甩上门。
黎蓓没让佟氏搀扶,环膝抱住自己,唔唔抽噎,边哭边将实情告知给还在调理身子的佟氏。
佟氏怒火中烧,撕心裂肺地大骂闭门不出的负心汉。
可这一次,别说代为掌家?的骆氏,就是管家?,都没有过来?调和他们一家?子的矛盾,只因将他们视为了寄居的不速之客,至于家?主?是否会?在回来?后清理门户,还要看黎凌宕和大小姐哪一个在家?主?心中更具分?量。
答案,并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