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地方约在一间风格挺小清新的餐厅，总体装潢偏简练，座位之间都有屏风相隔开，保有私人空间。莫思瑶落座的是两人座，与程颐选的位置刚好有绿化挡住，二来她稍微做了点乔装，画了点妆，戴上了副平光眼镜，头发也披散开来，刘海挡一挡，即便见到她也很难将她和十几年前“去世”的那个莫思瑶联系起来。
顾南的陪同让程颐有些意外，但随后也不觉得意外了：“她如今就像我亲人，她若过得不好，账都算在你身上。”
“不劳费神，没事少给她打个电话，这样你老婆会比较开心。”
“自信点，年轻人。”
程颐点了杯咖啡，随后别开视线，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莫思瑶心想大概他因为唐苑的事又想到了从前，一不小心没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直到顾南整个人挪挡在她面前。
“看够了。”顾南说。
“嘿。”莫思瑶讨好的冲他笑笑，这才吸了口气，随后埋头搅了搅凑热闹点的咖啡，只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头，“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顾南默默将她的咖啡杯和自己的蜂蜜柠檬水换了过来，然后端起来抿了一口。
“我又没说不喝。”莫思瑶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再换？”他抬眉。
“不要，那杯有你的口水了。”
莫思瑶故作嫌弃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她也没心思跟他抬杠，说是约的下午三点，为了提前准备下，她两点就提前来了，但唐苑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显然也是提前到了。
早听程颐说她生了两个孩子，大概是生了这个缘故，唐苑的身材明显又肉了一圈，应该是抹了点粉底的缘故，气色看起来还好，涂了点淡淡的口红，只是黑眼圈还是很明显，头发随意扎成个丸子头，显得脸更加肉肉的，整个人从相貌到气质都明显成熟了不少。
这一眼，沧海桑田。
莫思瑶一看就感觉自己受不了了，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当年她们说好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说好了结婚要给彼此当伴娘，说好了要做彼此孩子的干妈，说好做彼此的港湾，结果……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还是二十岁的样子……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格外心酸。
眼看她都快推开凳子冲上去了，顾南默默压住了她手腕，示意她克制住自己。于是莫思瑶捂着嘴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唐苑，过去的种种如电影放映般一幕幕浮现，她想起唐苑每次买了什么都神经兮兮的与她分一半，想起她们手牵手一起去上厕所，想起她嚷嚷着要减肥的样子，感慨万分。
唐苑也是有点意外程颐的早到，她略显局促的在他面前坐下，打了声招呼，抱歉道：“不好意思来晚了，不该让你等的。”
“是我早到了。”程颐冲她礼貌又带着疏离的笑笑，“我有次在街上碰到了你，怎么今天不带两个孩子来玩？”
“老大上幼儿园了，小的婆婆在照顾，两个混世魔王，别提了。”大概是提到孩子，唐苑稍微放松了些，“怎么样，你也结婚了一段时间了，老婆怀孕了没？”
程颐笑笑：“顺其自然吧。”
“不好意思啊，你结婚那天我没到，我……”唐苑耸耸肩，故作轻松，“我怕对不起思瑶。不过……我想你幸福，她还是会替你高兴的。”
“我明白。”
“今天来找你有点唐突，不过我老公融资的那个事……能不能麻烦您再考虑一下。”
程颐眼睛朝莫思瑶这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随后微微倾身向前，压低了音量：“唐苑，今天我应约大多还是基于老同学的情谊，你生活上如果有什么困难让我帮忙，我义不容辞，但如果要谈公事，你应该让你老公自己来我公司找我，他不应该让女人冲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