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澹探身出去,视线穿过他掀开的那一条缝隙,落在那张日夜都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脸庞上……
然而预料中的面容,并没有在林澹眼前揭开。
掌门脸上,戴着之前祭奠祖师爷寒灯真君的时候,戴的那块白玉面具,将大半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而面具之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睁开的?!
两人四目相对,林澹呼吸一滞。
“呃……我……”
林澹浑身僵硬,脑袋都转不动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打破此时尴尬的处境,然而发现自己嘴太笨,根本想不出缓解气氛的话来。
如此僵持了片刻,掌门那清冷中透出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还要握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他卷翘的眼睫垂下来,视线落在两人仍旧握在一起的双手上。
“哦、哦……”
林澹这才讷讷地将对方的手松开,解释:“我新做了一个疗愈小法球,想给你戴上……”
这其实根本解释不通,林澹的御物之术现在已经练习得很纯熟了,戴一个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小法球,根本连床榻都不需要碰到的,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将对方的手攥得死紧,都被撞破了也舍不得松开。
林澹有些懊恼地想着,视线不自觉落在某处,仿佛雪地上落下的一片粉色梅花花瓣上。
尚未回神,那处便被衣襟遮挡住了,是靳言抬手,将落下的衣襟拢了起来。
意识到刚才自己盯住的是哪里,林澹猛地抬起眼,视线重新对上,就见对面眉心蹙起,目光变得更冷了几分。
“我……”
林澹呼吸乱了,慌张地开口,想要再解释。
可他刚才攥住对方的手的行为,都还没解释清楚呢,现在又要再解释自己新的僭越行为,简直难上加难。
“出去。”
正慌乱无措之际,掌门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林澹再不敢磨蹭,很快朝外退开一步,将层层纱幔放下,转过身,背对着床榻方向,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
靳言这时坐起身,正理着衣襟,发现榻边那高挑的身影,将他大半的光线都遮挡住了,存在感实在太强,他眉心又轻轻蹙起,冷声说:
“还杵在这做什么?”
“啊?”
林澹下意识回头,脑袋转到一半,回想到刚才那一点粉,又梗着脖子,重新老实地看向自己脚尖。
姿态倒是摆得规规矩矩地,可就是没有要听话地离开的意思。
靳言的耐心要耗尽了,
“还不走?”
林澹仍旧盯着自己脚尖,“我……”
靳言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抬高了一些音量,
“古茗。”
这是要喊古茗过来赶人了。
“我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