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皎小心翼翼的尝试接近,手里拿着她的外套,想盖在她身上,让她即使不进去,也暖和些。还没碰到,宴妮就尖叫起来,抱着脑袋缩的更紧,绝望的嘶喊,“别过来,别过来——”宋皎皎哭了,太心疼。宴妮像是再次被刺激到,情绪更加激动,推开她跑了出去,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宋皎皎也追了出去。可才走两步,她便看见那纤细的身影又瘫倒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胸口,疯狂喘息,像是呼吸不到空气。“阿言,救我,救我……”宋皎皎知道她有过呼吸,转身在玄关拿了纸袋子,又跑出去。还是接近不了,宴妮现在根本不认识她,或许根本就看不见她,只是本能的在反抗。“宴姐。”宋皎皎抹掉眼泪,抓住了她颤抖不止的手,哽咽着,“别害怕我,你听话些好不好。”“别碰我,阿言会来救我的……”宴妮疯狂挣扎,撕扯间,她腕上那串祁书言替她戴上的沉香佛珠断开,珠子滚落一地。叮——电梯门开,一颗圆润的珠子,滚落在男人脚边。那是祁书言的禁锢,是他的理智,如今,全部崩盘。他此生再也不想见到这画面,他的妮妮躺在地上,脆弱的像是要死掉了。心被尖针扎透,痛的他忘了呼吸,感知不到所有的一切,只能看见她。那一刻,他不敢靠近她,怕碰到她,她便会满眼憎恶的看着他。他的蝴蝶,要碎掉了。“妮妮。”他奔向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还维持理智。他也要,碎掉了。黑暗里,宴妮无望的挣扎,有人在抓她的手,想要将她拖进更可怖的深渊。她呼吸不上来,渐渐的连挣扎也没了力气,只能等待死亡,或是救赎。有脚步声,在向她逼近,急切的,像是要来抓她,她蜷缩着,近乎绝望的祈求,“阿言,他要把我抓走了,救救我吧,求你……”“妮妮。”耳边有了声音,有人在叫她,她眨眼,瞬息间天旋地转。她从黑暗中解脱,醒来,看见了昏暗的光,以及眼前的救赎。“阿言……”宋皎皎看着宴妮终于停止挣扎,呼吸也平复下来,死死抱紧着男人,嚎啕大哭。她真的,已经病的很严重了。“有人,刚刚有人要抓我。”宴妮躲进他怀里,声音发颤,“我好害怕,阿言,我怕的要死掉了。”宋皎皎却皱紧了眉头,她自始至终都没见到过有人,只看到宴妮僵硬的站着,面对一片黑暗。祁书言极尽保护的姿态,将她裹入怀中,温柔的安抚,“我来了妮妮,没人能抓走你的,别怕,我在的。”宴妮却还是很害怕,嘴唇都在颤抖,满脸眼泪,“你来的好晚,我要怕死了,我差点就要被他抓走了,他马上就要抓到我了。”“不会的,永远不会让妮妮被抓走。”他轻轻擦拭她的泪滴,呵护,低声哄着,“宝宝别哭了,相信我好吗,别怕没事了,我在的。”宴妮往他怀里钻,闷闷的的哭,整个人还是在发抖。祁书言将她抱紧,吻她发丝,声音有些暗哑,“妮妮不会有人带走你的,我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不哭了好吗?”宋皎皎看着他,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那低哑的声音,或许也只是他喉头压下的哽咽。祁书言爱了宴妮那么多年,见她如此,怎能不心痛呢?他可能比她都还要煎熬,痛苦。“你刚刚来敲过门吗?”宋皎皎想起刚才,觉得很不对劲,“我们听到有人敲门,宴姐去开,就吓到了。”祁书言已经顾不上其他,将怀里的人抱起来,快步往电梯边走。宋皎皎追上去,“宴姐到底怎么回事,她最近一直在查医生和她的住院记录,祁书言你到底清不清楚?”电梯下行,祁书言看宴妮渐渐平复下来,才回答她,“她上次跟你在酒吧的楼梯间里就说有人要抓她,我怀疑是幻觉,想带她去看医生,她怎么都不愿意,现在她愿不愿意我都必须让她看了。”楼下,在落雨滴。祁书言将宴妮护好,没有任何犹豫,冲进雨幕里。宋皎皎还想继续追,却被人拉住,她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了戎铮。她也心疼宴妮,可又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心里也委屈,抱着戎铮就哭。“怎么了?”戎铮轻抚她的发丝,语速放的缓慢,“现在见我不逃跑了?改吓哭了?”宋皎皎摇头,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酸涩,心疼,她真的见不得宴妮刚刚那副样子,太绝望了。她眼里的宴妮是耀眼的,走到哪都璀璨夺目,漂亮迷人,以前野,现在乖,可无论如何也从未像刚刚那样狼狈,卑微。车速很快,黑色迈巴赫破开雨夜。宴妮被带回了祁书言家,她被他抱进去,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三个女人,穿着很知性,让她有一种熟悉感。给许霖给她的感觉,很像。她脑子其实很昏沉,四肢也没有力气,被祁书言放进沙发里,见他起身,她抓住他的衣角,“阿言,别走……”祁书言大掌将她手包住,又在她身边坐下,安抚她,“我不走妮妮,陪着你。”宴妮不想看医生,第一是她还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第二是现在除了他,她对其他人都有些害怕,爬进他怀里躲着。“我不要。”祁书言轻拍她背脊,哄着她,“妮妮已经让我害怕了太多次了,从前可以由着你胡闹,但现在不行,妮妮,今天我也很害怕。”他再也不想看见她那副痛苦的模样,身和心,都痛的像是要碎掉。宴妮还是不愿意,心里在抵触,又忍不住落下泪来,“阿言,不要,我害怕,你让她们走好不好,我有你就够了。”祁书言轻轻吻掉她眼泪,态度比平时要强硬,她哭,撒娇,都没用,“我一直陪着你,听话妮妮。”说完,他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位拿出针剂,靠近宴妮,脸上是温和笑意。宴妮往祁书言怀里躲。“宴小姐不用怕,这只是很少剂量的镇定剂。”:()蝴蝶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