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赵浔面无表情地将人揽入怀中,轻掐她面颊上的软肉,“你答应过,要陪我处理公务。”
虞茉一直好奇他每日需得干些什么,果然被勾起兴致。
赵浔带她回了书房,先是处理未过目的折子,而后批注门生呈交的文章。日复一日,他早已习惯,虞茉却是愈瞧愈困。
然而四周不见供人休憩的床榻,她背过手晃悠一圈,拖来棋桌前的蒲团,在书案侧边坐好。
他唇角抽了抽,垂首,费解道:“你在做什么?”
“我困了。”虞茉枕着他的腿,懒洋洋地答,“你该叫人抬一张小榻过来,否则,我都没地方可以午睡。”
赵浔一时也忘了她分明可以回寝宫歇息,抬掌轻抚铺散在膝头的乌发,温柔地哄:“原有间内室,我不常用,便改为了兵器库。明日我令他们重新开辟出来,以后你可以边睡边等。”
“嗯”她双目阖紧,重量皆倚着赵浔的腿,以别扭的坐姿打起盹来。
这令赵浔心中很是充盈,甚至想,就该将她绑在身边,垂首抬眸时轻易能瞧见。
他加快批注,以便早些抱虞茉回去歇息。
忽而,庆言探出头来,因书案挡住了虞茉的身影,只以为她不在,急急忙忙道:“殿下,江公子来要人了。”
第67章 错愕
赵浔眉眼一凛,抬指抵唇,示意庆言噤声。
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他微偏过脸,从半敞的小轩窗往外看。见江辰抱臂而立,神色焦急,而面中的淤青较昨日愈发明显。
登时,点漆眸间漾开浅浅笑意。
他眉目重又舒展,垂首看向伏在膝头打盹的虞茉,思忖着是否该着人将她抱走。
但念头方起便极快被摁灭。
他不喜旁人沾染虞茉,哪怕是同为女子的文莺诸人。
虞茉醒时,尚可在她面前佯作大度。她既睡着,赵浔也便纵着心底过于强盛的占有欲滋生蔓延。
思及此,掌心轻轻覆上她白里透红的面颊。确信人若被吵醒,应是自己捂嘴的速度更快,遂朝庆言道:“让他进来。”
庆言一不眼瞎二不愚钝,为殿下岌岌可危的君子形象默哀一瞬,僵着脸领命。
几息后,江辰气势汹汹地走近。
因在宫中,先躬身一揖,见过礼了才拧眉质问:“你把虞妹妹藏去哪儿了?”
听了一嘴的庆言心中发虚,暗道,就藏在书案底下呢。
赵浔则气定神闲地抬眼,淡声说:“若没记错,人应是从你们江府走的。”
“昨日,我府里的护院亲自送虞妹妹去了客栈,今日却人去楼空。”江辰细细打量他的神情,一面说道,“有你的侍卫守着,旁人不可能近身。”
倒不必担忧虞茉安全与否,只是,她究竟回了温家还是霍家,抑或被藏去了什么私邸?
江辰一贯直来直去:“虞妹妹答应我母亲十五一道去为温伯母上香,身为她的未婚夫君,我自要跟随。太子殿下,你总不能将她藏一辈子。”
语中硝烟味十足。
赵浔喉结几不可查地咽动,不咸不淡道:“是么。”
“所以,虞妹妹在哪儿?”
“忘了提醒你。”赵浔避而不答,只说,“她很快会成为我的太子妃。”
闻言,江辰瞳心骤缩,仿佛能窜出火光来,咬牙切齿道:“凭什么!分明是你顶替我的身份才得以接近她,你怎知她心中之人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你,而非自幼结下婚约的我?”
赵浔自然不知,所以这番话令他眼底笑意全无。
过去曾为挚友的二人,一坐一立,如两头伺机而动的凶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这时,虞茉微微皱眉,无知无觉地蹭了蹭,恰将赵浔虚搭在脸侧的指尖含入半截。
湿滑温热的触感令他气焰顿消,迎着江辰警惕的视线,勾唇道:“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心中有没有我,又有何重要。”
江辰叹为观止,大骂道:“无耻之徒!不行,你让我见见她。”
虞茉心中惦念着铺面和虞家,赵浔自然不能永远拘着她。而江辰若有意,等她出了宫门,不难遇见。
但不能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