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通过耳机旁听着他们对话的布莱恩听到这里,把别在耳后的微型电子设备扯下来掰碎扔到一旁,接着脱下西装外套和领带,只穿着已经解开纽扣、下摆却还塞在西装裤里因此隐约露出了胸口和腹肌的衬衫走到床头柜前方,毫无停顿地弯下腰拉开柜门。
“哇哦。”席尔瓦撑着脑袋说,“哇哦。你不打算听祖母的话了吗?”
“我从来不是一个听命令的人。”布莱恩淡淡说着,随手从柜子里拿出一杯酒回到床边。
席尔瓦鼓励地说道:“喝了它,布莱恩,你会救下许多人的命。”
布莱恩听话地低头抿了一口。
然后他安静地俯视着席尔瓦说:“敬詹姆斯·邦德。”
席尔瓦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到邦德,脸颊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你……”
布莱恩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敬。”
“看来不是氰化氢。”席尔瓦勉强镇定地说,“否则这时候你的头骨就会仿佛置身在火焰中一样。”
“抛弃了你。”布莱恩漠然地说,“但詹姆斯永远不会那样对我。我同情你,拉乌尔·席尔瓦。”
他第三次将酒液灌进喉咙,几滴深红色液体从杯沿滑落,顺着他的锁骨往深处流淌,“我远比你幸运,你的不幸是你自找的。”
“——他死了!”席尔瓦蓦地站起身强调,“你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他却死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世上承受苦难!”
“我心甘情愿。”布莱恩终于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手心里出了点汗,“我甘愿为他做这一切,他值得。”
这一幕就犹如当年席尔瓦对的深刻感情的重演。
席尔瓦哑着嗓子低声说:“谎言……谎言,布莱恩。”
他走过去抽出布莱恩衬衫一边的下摆,手指用力按住布莱恩皮肤上经年累月留下的伤疤:“看你,看看你,好孩子。他们把伤害冠以爱的名义,而你对此深信不疑。你见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你体会过吗?站在阳光下才是活人该做的事,我们生活在阴沟里舔着他们从牢房外面扔进来的糖果,还以为自己活在天堂呢!”
布莱恩并未出言辩驳。他抓住席尔瓦的手指,腹部肌肉绷紧,急促地喘了两口气,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药效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支配了他的身体。
“哦……”席尔瓦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你看看你。假如活着就一定要经受这份耻辱,那还不如一死了之。你需要我帮忙吗?”
布莱恩不答,用力抓着他的头按向自己的小腹。席尔瓦出人意料地没有挣扎,布莱恩把他按在床头柜旁边的墙壁上,身体前倾——然后下一刻,他从席尔瓦的腰带上拔出手槍瞄准床头柜上的唱片机连开数枪!
唱片机被打得稀巴烂,音乐声戛然而止。
席尔瓦抬起头笑着问:“你以为这台机器暗藏玄机?它只不过是个普通的……”
话未说完,布莱恩又沉着脸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一枚‘口香糖’,扔到那张存在感极高的kg-size双人床的床底。
“轰——”
坚硬而沉重的床铺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火光和烟尘四散纷飞,席尔瓦在扑面而来的高温下面色骤变:“你怎么……”
“我怎么猜测那张床有问题?”布莱恩阴沉地反问。他的额头上已然布满了汗水,却仿佛不受影响地同暴起的席尔瓦扭打成一团,两个人的格斗技巧分外相似,全是不留余地的杀招,以至于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布莱恩只能继续和席尔瓦对话以干扰对方的注意,“我赌你没能完全破解名单。你在拖延时间,一点一点提取上面的姓名,而这里是机房……你肯定要把它放在自己能接触到的地方。”
于是他喝了那杯酒,想方设法让席尔瓦放松警惕。
“你怎么敢?!”席尔瓦咬牙问道,他们说话间撞翻了一排服务器,沉重的金属柜倒下来时与布莱恩擦身而过,“你赌错了,所有人都会死!”
“我信任我的后勤。”布莱恩跌倒在地,干脆翻身从床头柜里掏出另一杯酒泼向席尔瓦的脸,紧接着抓着杯柄砸向对方的头,只听哗啦一声,沾着不明液体的玻璃杯碎了满地,“他判断你一个月后才能彻底弄明白名单里有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