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睫微扬如翅,润泽的红眸里,氤氲了南境连绵的烟雨,目光是不加矫饰的亲昵与依赖。
“晚晚,我心悦你。”
他拉着晚晚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晚晚感觉到他跳的飞快的心。
“它活了,你感觉到了吗?”
晚晚愣愣地看他。
“晚晚,我的晚晚——”
他弯了弯唇角,
“谢谢你,给了我死气沉沉的人生无边无际的欢愉和意义,所以,别离开我。”
如此炽烈的告白,在晚晚的人生中是第一次。
盘亘在她心中的害怕与担忧,此刻就如清晨的露珠,被太阳一晒,就蒸发成水汽,荡然无存。
她听见她说:“不会离开你。”
她又补充:“除非我死。”
忘川之下那么黑,那么冷,是世间最黑暗的深渊。
他的身后从无灯火,也无人等候,他曾以为那就是他的一生了,而在此时,他等来了那盏灯,那个人,那束光。
“不会让你死。”
迟夙垂眸看着少女微张的唇,低下头吻了上去。
她环住他的腰,放松了身体,任由他的气息彻底侵入。
她最终迷失在濛濛烟雨中。
*
程砚微将路遇褚灵均之事告诉了季闻笙。
末了她担忧道:“她走得那样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总觉得附近有什么东西在。”
季闻笙若有所思。
神识散开后,他在园中捕捉到了一缕轻微的气息。
这气息极为陌生,也极强,很像某种凶残的妖类。
他忽然就回忆起,行止大师曾与他提到过的神级妖兽,就藏在南境。
程砚微见他闭了眼,便知道他开启了神识。
此时她才敢悄悄地把目光放在季闻笙脸上。
她见过衡玉剑君在石室中的心魔,也听到过那心魔对他说过的那番话,她沉默地想,她果然没有猜错,原来他曾喜欢过云归晚。
但,她又见他毫不犹豫地斩杀心魔,断了一切与云归晚的念想,便暗暗松了口气。
她隐约知道自己的心思,午夜梦回之时,她看到的总是这样矜傲清寒的一张脸。
他如今剑心越发通明,不会再入情障,程砚微不敢奢望,也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她愿他从此平安顺遂,再不入障。
季闻笙睁开眼,目光清明,微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