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还有谁?”玉虬可是天庭各种小道消息、八卦新闻的集散中心。“那你最好去看看,那边天色不太对。”猴子指着远处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仙气间夹着些许阴云。“果然是真火炼过的眼睛。”她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去。猴子也没有朋友,青琉听说过他上天入地,不可一世的过去,大概那时,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大字——不服!可现在,他管着几千年都不曾用上的天马,寂寞潦倒、深居简出,好多次,青琉都想从他眼中发现光,却只是徒然。而玉虬,则是她最交好的仙友,说她是仙吧,似乎不太准确,她是海龙王的女儿,生来无角,被视为不祥,更有司命说她将来会为祸人间,龙王两难,天帝恻隐,才将其养在天庭,其实也是圈禁。青琉赶到猴子指的地方,见玉虬果然坐在云端抹着眼泪。“要死了!不能再哭了,下面要淹了。”青琉拍着她的背道。玉虬听了只得强行忍着,那张憋屈的脸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是不是子顼那家伙又惹你不快了?”不用问,青琉也能知道她所为何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情字伤神。再说他有什么好?冷心冷面。不就是个上仙吗?我看连天帝都未必在他眼里。”她道。“不许你这么说他!”玉虬又急又气,向着青琉嚷道。“咦——”青琉真是要被急死,“我叫你干脆向他明说,总这么藏着掖着,受了委屈自己忍着,不如说开了,就是死了也瞑目。”她翻着白眼道。玉虬直摇头。青琉道:“那你活该!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子顼当真是个木头不成,这天庭十个倒有八个知道你对他有意,他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唉……捉摸不透啊……”她望着玉虬,想着从前她不知从哪听来的凡间文绉绉的话,叫什么、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简直是无病呻吟,又是生、又是死的,还肉麻兮兮,叫人直起鸡皮疙瘩。良久,才在心里长叹一声:“作孽啊……”除了时不时像这样替玉虬忧心一番,总体而言,青琉当小仙的日子还是逍遥快活的。直到有一天,天帝的小女儿去昆仑之虚小住,不料刚出了南天门,她的坐骑青鸟一个不慎,起飞的时候失了平衡,天帝的小女儿就这样被直接摔去了凡间。岂料,她在凡间爱上了一个放牛青年,还为此衍生出许多波折的故事。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待到寻到她时,她连娃都生了。天帝因此大怒,要派专人掌管天庭各位神仙的坐骑。其实他早有此打算,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而已。可在这人选上犯了难,因为各路神仙皆专司其职,看起来都忙得很。挑来挑去,也只剩下青琉了。从此,青琉仙子也算谋了个一官半职,正式走马上任去了。说起这神仙的坐骑,亦是青琉一直以来腹诽的。天庭的神仙们看起来个个都是高风亮节的,实则虚荣得很。明明不用走路,凭虚御风,借个云都能十万八千里,偏偏都要弄个坐骑。弄个坐骑也就罢了,还都要攀比,去寻那凤毛麟角的上古神兽,越是远古稀奇,越是被称道。所以,猴子养的天马向来无人问津。青琉不屑于此,其实,也是她没本事,一来她没有高深的修为去寻找跟降服一头上古神兽,二来她也没过多的仙气来滋养它。接到任命后,她同玉虬去送了青鸟最后一程。青鸟却一言不发,神情倨傲,没有丝毫畏惧。她本被西王母养在玉山,后来被送予天帝的小女儿,谁曾想会遭此大劫。神仙犯了大错会上诛仙台,神仙的坐骑却没有资格在诛仙台上受罚,只站在诛仙台一旁的空地上,行刑天兵一道火红的长鞭下来,青鸟刹那间便灰飞烟灭。“青鸟罪不当诛,就算她有过失,那天帝的小女儿可是神仙啊,如果她这一跌倒便摔到了人间,真是太辱没神仙这个名头了。我看啊,分明是她自己起了凡心。”青琉想着那长鞭,仍心有余悸。“哼,连你都能想明白的问题,旁人怎会不明白?青鸟只是倒霉,凡间有俗语云‘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是这意思。”玉虬感叹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是说?”玉虬点头道:“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西王母何事惹天帝不快了?”青琉一脸探究,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知道。”“哎?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呢?”“这事儿可难打听,就这么点消息还费了我老大的劲呢!”“你刚刚说‘连你都能想明白的问题’,什么叫‘连我都能想明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