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天清晨。许萤惑做了一个噩梦。她再次回到了‘天灾’发生的前一晚。那些人围绕着篝火堆,语气虔诚,但脸上却尽是一派疯狂的模样。仿佛是恶魔的集会一般。然后许萤惑硬生生的被吓醒了。她大口的喘着气,额角上全是冷汗。随后,大脑中的一根神经猛然一抽。“唔”许萤惑硬生生的被疼得倒回到了床上。明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再犯,怎么就做了个梦就许萤惑咬着被子,不让自己泄出一声痛苦的嘤咛。而此时,许萤惑的院落外。等了她许久都不见人出来的秦忱宴眉目蹙起。他忍不住走上去敲门。但过了一会,许萤惑还是没有出现。他顿了一下,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秦忱宴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走向了前面的屋子。许萤惑从来不会锁门,所以秦忱宴轻而易举的便走进了里面。之后他便看到了跪坐在床上,几乎都要蜷缩成一团痛苦挣扎的许萤惑。她额角的鬓发早就被冷汗浸湿,闭着眼,眉目仿佛要蹙成一个小山堆。那紧咬的下唇似乎快要咬出血丝。听到开门声,许萤惑挣扎着抬起头,看到是秦忱宴,她有气无力的勾了勾唇,“唉呀,被你看到了。”语气明明是轻快的,但却因为她这副痛苦的面容,硬生生的变成了沉重。她不想让秦忱宴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可偏偏她现在已经痛的没有力气了。秦忱宴眸光深深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边。许萤惑看着他不离开,反而还坐到了她身边。不由得笑了,那张由于失去血色而变得异常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如昙花一现般的笑容,“你不怕?还不跑。”就算是落云寺那些僧人,在看到她这副模样时,也只是面露怜悯的将她关在屋子里。可惜,她不需要他们的可怜。秦忱宴抿着唇角,眯着眼看着她那已经被咬出血丝的唇角,做出了一个令许萤惑惊讶的举动。他伸出了一只手,“咬吧。”许萤惑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看着少年依旧冷淡平静的眉眼,突然笑了。这一抹笑容,没了那偶然流露出的乖戾残忍,是干净的,未经俗世的笑容。她毫不客气的咬上了秦忱宴的手臂。她并没有保留力气,为了转移自己的疼痛般,恶狠狠的咬着他。秦忱宴只是轻轻的皱了下眉,便很快接受了她的举动。不知过了多久,许萤惑大脑的疼痛逐渐停歇了下来。她也因此松开了咬住秦忱宴手臂的牙齿。此时,少年的手臂上出现了两排十分明显的牙印与血丝。足以看得出来许萤惑刚刚是有多么的用力。但她真的太疼了。她虚弱的躺在被子上,看着秦忱宴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袖,随后拿过一个沾了水的毛巾给她擦拭着脸颊。许萤惑突然笑了,“你这人真奇怪。”“难道你不知道我和害死你父母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吗。”秦忱宴动作一顿,之后继续给她擦拭着那些冷汗。他的神色带上了认真:“你不是。”“”许萤惑呆愣愣的看着他,唇角抿着,竟然忘了反驳他。秦忱宴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是她现在刚刚经历过一场痛苦,并不想去思考那么深的问题。秦忱宴给她擦拭了一会,之后看向她:“今天想吃什么?”许萤惑不假思索的说:“烤兔肉!”秦忱宴轻笑一声,“知道了,待会给你带过来,睡吧。”许萤惑被刚刚那场痛苦折磨的现在又困又累的。于是等秦忱宴说完这句话,她便缓缓闭上了眼。嘴里还不忘呢喃着:“烤兔肉”那执着的模样,让秦忱宴也有些忍俊不禁。看着她入睡之后,秦忱宴这才离开院子里。他要去给秦宁说明情况。秦宁原本还担心他们两人一直没来,结果听到秦忱宴的话,眉目紧紧的皱起。他叹息一声,“是大伯疏忽了,阿萤的病症已经一个多月没发作了,却没想到这次来的这么突然,幸好有你在。”秦宁知道一点关于许萤惑身份的内幕,所以对于这个小小年纪便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及的事情后才会格外的怜惜她。所以才会尽一切所能的帮助她融入这个世界。秦宁想让许萤惑去过新的生活,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之下。那个地方的罪孽,不应该由一个小姑娘来承担。虽然不知道她日后会面临什么,但秦宁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他要让这个小姑娘在自己的庇护下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