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虞茉接过,见是枚纯金打造的长形扁牌,其上刻有云状的王府徽识。
乐雁朝兄长揶揄地挤挤眼,代为解释:“见令如见王府上宾,有了它,你往后再来苍州,城门巡守的将士会亲自护送。”
当然,这话断不能让太子殿下听见,否则,像是盼着他二人早生间隙似的。
虞茉内心微微触动,郑重地用丝帕包裹好,朝赵凌福身:“多谢世子殿下,待我的桌游铺开张,定会托人将最好的最新的棋盘通通送来苍州。”
赵凌不免失笑,还欲多说几句,可余光见堂兄已经牵过通体雪白的小马驹,最终简略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她强压下泪意,挥了挥手。
赵浔托着虞茉上马,令庆言牵着先行,继而偏过脸,带了几分温和朝兄妹二人道:“保重。”
乐雁低低唤一声“皇兄”,又看向满面春风的虞茉,用极轻的音量说:“祝您得偿所愿。”
闻言,赵浔神色变得愈发柔和,唇角噙笑:“借你吉言。”
赵凌也张臂抱了抱:“皇兄,你若走不开,让小雨姑娘来看看我和乐雁,也不是不行。”
“……”赵浔重重拍拍他的背,“走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安岳王唤回儿女,道了声“一路顺风”,而后,厚重城门缓缓闭合。
赵浔骑着追风跟上虞茉,垂眸问:“你确定要一路骑去客栈?”
“确定。”虞茉兴致勃勃道,“我骑术已有很大进益,你快别啰嗦了,趁日头不热赶紧出发罢。”
话音窜入一旁赶着马车的内侍耳中,险些惊得摔落。
他诚惶诚恐地望向太子殿下,却见对方面色平静。遂又惊疑不定地打量半臂之距的庆炀,亦是一脸淡然。
甚至,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认真发问:“有事?”
内侍擦了擦虚汗,垂首:“无事。”
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式启程,估摸过个四五日便能抵达京城。
诚如虞茉所言,她骑术已有很大进益,不快不慢地行在前头。赵浔则配合地放缓速度,目光时不时扫一眼,确认她稳稳攥着缰绳,复又移开。
听着“笃笃”马蹄声,虞茉忽而想,她与乐雁、赵凌相识不过几日,可分别时竟很是感伤。
倘若当真选择留在苍州,今日便该为赵浔送行,自己岂非要哭成泪人?
一旁的赵浔心中亦不平静。
他看向自得其乐的虞茉,目光渐渐掺上悔意。暗道不该过早送她小马,如今已然不需要他了……——
不过,虞茉骑了小半个时辰,一会儿嫌累,一会儿嫌热得慌,最终还是舍了心爱的小马驹,改为乘车。
赵浔依她所言取几块碎冰,置于浸了龙睛的六方壶中,搅匀后舀上半碗,浅尝一口,确认酸甜适中方递与她。
虞茉满足地眯起眼,鼓了鼓腮帮,含糊不清地道:“好吃。”
见状,他唇角也微微弯翘,不忘将余下的冰镇龙晴收好,免得某人不知节制。
“尝尝看?”虞茉舀了最大的一颗。
谁知赵浔竟如临大敌般后撤,眉心蹙起明显的“川”字。
她惋惜地收回汤匙,忍不住嘀咕:“既不喜甜口,怎么每次都要抢我的喝。”
“……”
赵浔被她生生气笑,按了按额角,冷声道,“你觉得呢?”
虞茉脊背一凉,忙开动小脑筋,无甚底气地问:“是在为我试毒?”
“呵。”
“呃……有话直说,别卖关子了。”
念在她愿意随自己入京,赵浔不舍得计较,语含无奈道:“不是你成日念叨太酸、过甜、寡淡,央我替你先尝?”
“可、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