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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陵。”谢妧低声,“我们以前一定在除了宫闺以外的地方见过,但是我后来忘了,我……想不起来了。”景佑陵的手缓了一下,嗯了一声。谢妧自然是知道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件事应当是谢东流勒令所有人都不告诉她的,所以几乎每个知道这件事始末的人,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不会对她泄露半分。但是她总觉得,她忘掉的这件事,不仅是一段记忆,好像还曾经忘掉了一段感情。谢妧看着现在景佑陵的样子,心中原本涌上来的念头又被打消,倘若她真的在弘历十三年就曾经和景佑陵熟识,再加上弘历十二年的同窗之谊,他怎么都不会前世绝情如此。入了夏,头发干得向来都很快,谢妧用的香料从刚开始的馥郁,变成了淡淡的萦绕在鼻尖的香味。景佑陵看着自己眼前的洁白的颈侧,看到谢妧垂着的,纤长的眼睫,手指在手帕上略微摩挲了一下。“明日就要准备出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今日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他这么说着,将手上的帕子晾在架子上,突然起身,大概是准备前往书房。谢妧这几日一向都睡得有些不好,想到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睡得好像会更好些,突然开口问道:“你还宿在书房吗?”景佑陵侧身看了看谢妧,大概是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突然轻笑了一声。“……殿下是想,我宿在哪里?”谢妧听出来景佑陵话中的揶揄,摸了一下耳后,只觉得那里滚烫一片。她还未答,景佑陵就将谢妧身上有些滑落的被衾给拉起,“我已经知道了。”……大概是今夜景佑陵宿在身边的缘故,谢妧今夜确实不如前些时候那般忧虑得辗转反侧。说来好笑,她明明看到他心口也会骤痛,偏偏也是宿在他的身边,睡得也更加安稳一些。谢妧今夜一直都没有在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闻到那松香味,很快就入眠了。梧州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定局,现在怎么能让谢策不像前世那般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就是了。烛火略微晃动了一下,景佑陵阖上了书,谢妧在睡熟以后总是喜欢往他怀中钻,大概是因为烛火晃眼,谢妧在睡梦之中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景佑陵抬手为她挡了一下照过来的烛火,然后将书搁在小几上。他顿在这里,为谢妧拢了一下散落在各地的头发。大概是因为想到了从前,景佑陵垂着眼睛,眼中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谢妧在睡梦之中,只听到好似有人低声唤了一句——“阿妧。”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的柚柚:冷酷boy实际上的柚柚:醋精,温柔挂,冷淡且情话王·?六月十七清早,朔方卫一早就已经列阵在仙武门外等候,虽然也说不上是全部,但是也全都是精锐之兵。工部尚书郭和光看着现在这个场景,突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起来。要知道,这朔方卫护送,从成军之时就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前例,这第一次护送人,就是他郭和光。虽然恐怕大多是沾了那两位皇子殿下的光,但是郭和光还是觉出几分与有荣焉来。谢策这几日连着看了不少关于洪涝灾害的典籍,什么宜疏不宜堵,什么随山浚川,什么石人水则。这些东西看得他脑袋嗡嗡作响,现在看谁脸上都像是写满着字,连着走路都开始打飘,所以脸色颇带着一丝恹恹来。景佑陵一手拿着佩剑,另一只手拿着缰绳,带着些生人勿近的淡漠来。郭和光向来都是个逢人三分笑的性子,连对上神色恹恹的谢策都打了招呼,对上这位少年将军,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上前。谁让他是个正儿八经的文官,往日里也只知道这位少年杀神是个端方的主儿,从前也没有什么交流,若是被撂下了面子,这张老脸实在是不知道往哪儿搁。一切都已经再次清点完毕,也终于踏上了前往梧州的路途当中。朔方卫向来以矫健著称,才不过是大半日的光景,就已经离开了陇邺境内。但是也有人琢磨出了不对劲起来。有个侍从俯在马上,压低着嗓子问着旁边的人道:“你说,这一,二,三,四……怎么还有着四辆马车?”旁边那人听到了这个人的问话,耻笑了声,“你怕不是天天啃馒头,脑子也当真是成了馒头不成?郭大人一辆,三皇子一辆,端王一辆,再加上景大将军,不就是正正好好四辆?”“那我自然是知道。”那侍从解释,用指头点了点那在身前的景佑陵,“可是你看景大将军,一直都在马上,往日也没听说坐马车的这个理儿,哪里来的第四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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