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岱瞟一眼安诺,伸个懒腰欢快地说:“所以,白以辰同学目前还是个好孩子,你还可以勾搭他”
安诺翻翻白眼,心里巨浪滔天。
“好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据说莫老头昨晚挂急诊了,高血压……唉,年纪轻轻的,还不到五十岁就高血压,他的身体真是不怎么样!”
于岱弯腰从桌上抄起一根烟衔进嘴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安诺快要哭出来的脸,慢吞吞地说:“所以说,你最近要乖一点儿。”
安诺警觉地皱皱眉:“多乖?”
“很乖!最好能天天去刘波跟前报个到,做个好忠犬。”
“为什么?”
于岱轻佻地把一口烟喷出来,飞了一记桃花眼;“有人只羡鸳鸯不羡仙……韩子飞报警了!”
“你说谁报警了?”
“你老板,韩子飞!”于岱再瞥一眼卧室,扬声说:“白以辰,别欺负小哈啊!”
听声音卧室里的一人一狗已经闹翻天了,那只哈士奇听到于岱的声音闹得更欢了,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白以辰笑得都快岔气,说话都不利落了。
“接警台今早接到报警电话,说后天凌晨有毒品交易,时间、方式、人物精确得可以直接用来写结案报告,只可惜没有明确的地点。”于岱压低了声音对安诺说,虽然这么做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卧室里的白以辰被小哈缠得连气都喘不匀了。
“你怎么知道是韩子飞?”
“听声音喽,再说,猜也猜得出来。知道这事儿的一共才几个人,你觉得除了他还有谁会报警?”
“这是要退隐江湖啊,控制起来了吧?”安诺问。
“那当然!郑锐和夏景辉盯着呢,银行打好招呼了,一动就能发现!”
安诺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他俩账户上有多少钱?”
“两人加起来不到一百万吧……八十多万。”
“不可能……”安诺迟疑了一下立刻对于岱说,“通知秦晓,对夏景辉和郑锐的控制升一级,银行那边可以降一降,他们不会动账户里一分钱的。”
“你是觉得他们另外有存款?韩子飞不好说,可是郑锐的存款是审过的,税务那边审过说没问题,酒吧的收支税收跟郑锐账户里的存款是相符的。”
安诺冷笑一声,斜睨着于岱好像看一个白痴:“我在燃惑混了快一年了,它的营业额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酒吧里现金交易很容易作假,进批酒就能做出上万的假账来。况且燃惑走的是高端路线,一杯鲜榨都能卖80!”
安诺心里默算了一下,接着说:“我估算,郑锐的积蓄不会少于四百万。”
于岱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居然这么能挣?我让夏景辉关了公司开酒吧好了。”
安诺做个“打住”的手势,说:“至于韩子飞,以他的头脑随便干点儿什么都能挣出这几十万来,还真不犯不着干那么险的事。”
“你是说实物货币?”
安诺点点头:“黄金、珠宝、书画……这些你查都没地方查去!况且如果他们有海外账户呢?”
于岱拍拍安诺的肩头:“总之,韩子飞帮了我们大忙!但是具体的计划还得一起碰碰再定……不过不管怎么样,事儿出了以后刘波第一个怀疑的一定是你,你得做好准备工作。
安诺做一个“放心”的手势,两人飞快地敲定了相关的细节后于岱扯开嗓门欢快地嚷道:“白小辰同学,赶紧从卧室滚出来去遛狗!”
白以辰叽里咕噜地从卧室“滚”了出来,衣衫不整,身后跟着一条拼了老命往他身上扑的大狗。于岱吹声口哨,非常流氓地问:“哎,你怎么从安诺的卧室出来了?”
白以辰木在当场,舌头在嘴里拌起了蒜:“那个……那个……昨晚跟安大哥聊天……嗯……就睡着了。”
于岱点点头:“那就好,我真担心安诺会欺负你啊。”
于岱成功地让小哈拖着面红耳赤的白以辰出去溜了,他手脚利落地打开电脑频道加密后跟在家休息的莫晗、局里的秦晓联上网。安诺忐忑不安地蹲在电脑前看着屏幕里莫晗难看的脸色,终于有点儿怕了。
说到底安诺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穿身警服不过比别人能打些、心思深些。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他一样克制不住。那些纪律、责任、道义之类的固然制约了他,但终究不能关住他心里的那团火!况且……这实在是两情相悦的事,就算安诺理智压得过情感,管得住自己的心和身,到底也挡不住白以辰一句“我喜欢你”!
于岱的鼓动无非是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安诺自己知道,这个局面是早晚的事。所以安诺鸵鸟心态高度发作,对莫晗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那种明知犯错,还舔着脸找骂的功力,安诺还是欠些火候。
但安诺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怕莫晗。
事实上,安诺认识莫晗很早,在他念大三的时候有次莫晗来警校做报告,安诺被仰慕莫晗已久的朋友强拉硬拖地拽进了阶梯教室。莫晗那次主讲的是“犯罪现场的重建与细化”,安诺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对这种技术上的事情向来不太擅长,但是莫晗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让安诺沉浸其间从此沦为莫晗的铁杆粉丝。后来实习时,安诺动用了家里的无数人脉跑去莫晗手底下呆了大半年,要不是莫晗调任北安市,安诺肯定就是莫晗的门下走狗一条!
两人相识得早,又混得溜熟,所以虽然莫晗顶着个分局局长的头衔但安诺真不怎么怕他,总觉得这大叔面黑心软爱听好话易忽悠,也总觉得莫局心宽胆肥抗击打能力超一流,因此在白以辰这事儿上安诺多少有点儿恃宠而骄的作派。总想着反正木已成舟你总不能这会儿把我撤回去,你撤了我这摊子事儿谁收拾?再说,你要真把我撤回去我正好跟傻小白双宿双飞了……这种想法虽然非常下作,他自己也知道上不得台面,但心里多少踏实点儿,就算给自己的严重违纪找点儿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