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位置非常巧妙,可以刚好看到地上那人半张浸泡在血泊里的脸。男人微微一顿,抬手喊住同伴:“你……去看看地上那个人,眼珠子是不是紫色的。”同伴点头,逆着人流走过去,一点都不留情地拽着江榛头发把人脸抬起来扒开眼皮,随后对男人点点头:“是,很深的绛紫色,瞳孔已经有涣散的征兆了。”男人忽然笑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他招了招手,眼里的恶意不加掩饰:“带走!动作快点,可千万别让人死了。”……封宿弛顺利和三理星军方对接后,人就被带到了最高等的接待室休息。他漫不经心看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仲教授体检报告,面前的光屏放着实时新文,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某个人。也不知道……江榛现在是不是在回首星的路上。“就在刚刚,迩庭大酒店发生了一起蓄意伤害事件,我们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大厅工作人员已经确定三死七伤,最高层还发现了一具一击致命的尸体……”光屏上兀然传插的新闻让封宿弛猛地抬起头。迩庭大酒店?这不是江榛的那间吗?最高层?不是他们住的地方吗?他瞬间站起身,连桌子上的咖啡被掀翻都顾不上了,目眦欲裂看着光屏上的画面。闪烁晃动的镜头在现场一扫而过,瞥到了尸体的一块皮肤。封宿弛看得分明。那最边上的黑色纹身,是海盗。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来不及多想,让人去开车:“快!找人跟我去迩庭酒店,快!!”封宿弛感觉这辈子没有这么紧张过。在前往事发现场的路上,他一边忍受着生理性的晕车,一边担忧着酒店里的人。希望……江榛一定离开过了。在封宿弛的催促下,原本一个小时才能开到的目的地硬是被缩短成了半小时。车都还没停稳,他人就冲了下去:“都让开!”门口拦线的警卫还没说话,就看到一本军官证丢到了自己怀里。再一看,上面辉煌耀眼的军衔差点闪瞎他的眼,连忙哆哆嗦嗦让开路:“是是是我这就让开!您里面请!”封宿弛一路冲向顶楼,路上遇到搬尸体的人还停了停,等确认死的确实是海盗,他面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了。而紧接着,房间内地上一片狼藉和满屋的血腥气更是刺痛了他的双眼。胸口针扎的疼让他一向挺拔笔直的脊背差点弯折,脚下步子凌乱一瞬,颤抖着蹲了下来。他手指沾了点地上的献血,哑声喊来士兵:“拿去检验。”士兵被他要杀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兢兢业业凑过去,咬牙:“抱歉,上将,我们没有样本对照,就算检验也查不出来人是谁……”“没有数据库?”封宿弛忽然用一种非常漠然的眼神看着他,让人无端胆寒,“三理星没有数据库,帝国有。就算是一个一个对照,也给我把检验做了把人找到!”他周身的气场已经乱了,士兵甚至闻到了一点危险的苦酒味道,不敢再忤逆他,连忙让人去采集样本。偏偏这时,一个记者不知死活闯进来:“请问您是本次事件的负责人吗?可以透露一下这件事的具体信息吗?”封宿弛根本没心思搭理她,张口就打算喊人把她拉出去。记者的话跟连珠炮一样:“请问刚刚坠楼的那个人跟这次的恶意伤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封宿弛一顿,抬手制止住赶人的士兵,目光沉沉:“坠楼?”记者被他眼神吓得腿软,强撑着没倒下,硬着头皮答:“刚刚从这层楼摔下去一个人,您不知道吗?”封宿弛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他大步上前,不顾礼数揪着这人的衣领,低声吼道:“人呢?!坠楼的人呢!”第六感告诉他,那一定是江榛!记者被吼得彻底吓破了胆,手里的相机摔落在地上,结结巴巴回答:“被、被人带走了……”“谁带走的?几个人?长什么样?!”“男、男的,高高壮壮,好、好像不不不止一个人……”封宿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疼得喘不过气。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了。白垩找到了江榛,江榛逃跑的路上奋力杀了一个海盗,自己走投无路跳楼……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被白垩他们捡了回去。封宿弛双眼通红,急的喉咙都泛起血腥味。他厉声喝道:“喊人,跟着我去找……”“上将!”一个士兵忽然跑了进来,对他行了个礼,“皇室那边有找您的通讯!”“拿来。”封宿弛现在只想速战速决解决掉这通不合时宜的通讯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