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知不知道先皇后来为何改立太子?”
刘夫子仰头思索了一番,“是因为明玉郡主叛国一罪,罪连三族。父族放逐,明玉郡主和浦丘大皇子慕容易私通,先皇下令诛其子族。”
我有些怅然,“这权势真是纠结得很……”
夫子哈哈一笑,“丫头管他这些劳什子事做什么!眼前孟大人这样的良人抓住一个是一个。”
我摸了摸下巴,叹道,“怕是套不牢啊……”
“夫子手把手教你,要想套得住男人,二句真言!”刘夫子伸手比了个“二”。
“嗯?”
“要想套住郎,就得媚上床。”
“……夫子,我去绣坊里量量身,今日要做那喜服。他若是回来了,你也让他去那绣坊寻我。”
接着便起身往外头走,走到半道上,阴云满布,这些日子阴晴不定,我迈急了些步子。怕是不久便要下起雨来。果不其然,不足片刻,有些雨点砸下来。
出来得太急没带伞,只好跳到一旁屋檐下避避雨。这雨渐大,瓢泼而下,丝毫没有停的架势。倚在墙边,看着前头好些人在雨中赶路,有个胖小子颤颤巍巍在路上走了两步,“扑通”趴倒在地,蹭了一脸的泥,抬起衣袖抹了把脸,那身浅青色衣裳立马就花里胡哨不成样子。接着我听得“哇——”一声,这小子索性一屁股坐在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孩子哭得这般凄惨,立马将我那母性勾出来了,上前将他扶起来道,“别哭别哭。”
无奈他那屁股好像粘在地上一般,死活不肯起来,一面哭一面往我怀里钻,把面上那泥啊、鼻涕啊、眼泪啊全蹭到我身上,呜呜咽咽道,“姐姐……痛……”
我抚着他的小脑袋,好不尴尬道,“哪里痛?我给你揉揉……”
这孩子全然不顾大雨天的,只将我牢牢攥住,“小川摔得好痛……”
我念及自己有孕在身,淋不得雨,只好将他往屋檐下拽,“别淋雨,不然要染湿寒了。”
生拉硬扯将他给拖到屋檐下,他哭得是愈发凄零了,与天上的雷公电母遥相呼应。我心中不忍,擦了擦他面上的雨水,哄他道,“我给你买糖吃?”
这孩子噙着泪,可怜兮兮道,“好……”
我看着他这可怜模样,心立马化成水,顺着屋檐走了几步,看到一旁有个小摊,打算上前去买些小食。
听得有人唤了我一声,“千织。”
我回过头去,见着孟杼轩打了把竹伞走近来,他微微蹙起眉,“怎么给淋湿了?”他将手中的外袍披在我身上,“你这样,又要着凉了……”
我笑笑,指了指旁边的小子,“他吵着闹着要吃糖,我想着给他买点。”
孟杼轩看着小川,微微俯了身,饶有兴趣道,“你是谁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