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眨了眨浓密的长睫,烟波浩渺的双眸向他看去。
男人仍是脸色一阵惨白,干涸的嘴角微抿,手指往下,堪堪落在她鼻端。
燕殊安静的呼吸着,轻声笑问,“如何?”
苏梦池浑身一僵,呆滞的抬起眸子,眼神似被她的笑容烫了一下,扬起一丝难以置信。
燕殊几乎没在这男人脸上看到过如此……哀默的神情,他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场好觉,被人抽取了灵魂,只剩下一张躯壳。
她主动将男人的大手握住,“听说你准备埋了本公主?”
苏梦池恍恍惚惚的听着女子调侃的声音,低眸看着她白皙的手指,眼中忽的一酸,“你……”
他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嗓子嘶哑得像被刀子刮过。
“你将本公主打扮成这样,自己再换一身喜服,是想与我殉情?”
“苏梦池,我原不知,你对本公主竟是情深至此?”
苏梦池迟钝的动了动眼睛,“燕殊,你……没死?”
“本公主何时死了?不过是贪懒,睡了半个月,岂知你竟然要生埋了我,蠢人,还不快扶本公主起来。”
苏梦池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狂喜,将她从棺材前的蒲团上拉起来死死抱在怀里。
徐眠被男人大手拨开,跌坐在蒲团上,烦躁的揪住他的衣摆,“你放开我娘亲!”
苏梦池只当没听见小女孩儿的话,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燕殊打横抱起,大笑了几声,大步出了灵堂。
徐眠狠狠跺了跺脚,追上去,“喂!姓苏的!大坏蛋!你把我娘亲抱去哪儿!”
苏梦池心旌摇曳,乌沉的眸子掠过一丝愉悦,“衣服都换好了,当然是成亲拜堂了。”
徐眠一愣,这白晃晃的灵堂不是埋人的吗?怎么拜堂?
……
燕殊一生潇洒洒脱,爱恨分明,最懂及时行乐的道理。
饿了大半月还能提起力气与苏梦池欢爱一场,好在她出力不多,多是他在辛勤劳作。
大汗淋漓之后,他们紧紧拥在一起,感受到那极致的温暖和缠绵。
燕知安做皇帝时,苏梦池权倾朝野又如何,如今不也在她身下当牛做马?
当年的事,谁也没再提,燕殊也是后来才知道,什么他与霜晨月成婚生子都是假的,就为了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他故意做出宠爱霜晨月的假象,不过是为了惹她生气而已。
只可惜,他那点儿手段在她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她不主动告诉他小眠儿的身世,腰间日日挂着宇文照送她的狼尾腰坠。
也同他欢爱,享受他的伺候,听他对自己说情话,也爱看他每天默默吃醋的给她送各种各样的配饰,只求她能取下宇文照的狼尾。
直到很多年后,宇文照在沙场战死,燕殊从北疆回来,亲手将那狼尾腰坠取下来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埋了吧。”
燕殊vs苏梦池(5)
苏梦池心中虽不悦宇文照占据了她心房一角,可还是心甘情愿的去埋了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