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展开,手心里,是一支古拙的梨木簪子。
渐眠收入袖中,转身离去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渐眠对于静妃的御下森严有了清晰认知,他当然不会以为一个奴才能够随意跟他吐露这么多事情。
底下人的意思就是上面人的想法。
静妃借高公公的嘴来传话,无非一种可能——这些话她并不方便跟他讲。
静妃知道的东西绝对不比旁人少,她想要告诉渐眠什么呢?
他垂眸,视线落在手心。
静妃给他这支梨木簪子,用意到底何为,也就只有渐眠亲自一顾,才能得知了。
今日薄奚以身子不适告了假,因此陪在渐眠身边的换成了几个眼生的小太监。
渐眠垂头数着宫道上的砖缝,心思神游起来。
他当然知道薄奚干什么去了。
花神祭当日,万民游街穿行,是最适合给傅疏制造混乱的时候了。
薄奚又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说起花神祭,书中除了写到静妃的突然暴毙,却也并未提及别的重大事件。
联想到宫里最近隐于水面下的异常波动,渐眠忽然想,静妃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叫她非死不可。
“去议政殿。”渐眠开口。
空气一时凝滞,没有人回话。
渐眠脊背发凉,忽然感到一阵后知后觉的冷。
他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向后扫去。
果然,那些紧紧跟在身后的小太监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他叹了口气,才抬头向前看去。
一个意料当中的人出现在了面前。
他当然不会以为沈骄大费周章仅仅只是为了给他送个男宠取乐,这些时日他派人暗中观察这人,但他听话的很,始终没有动作。
这也是渐眠第一次正眼打量他。
晏宁不知已经在这儿站了多久,发丝上已经结了浅浅的雾气。
渐眠后退半步,冷静地想现在转身逃命的几率还有多少。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如何不声不响地引走其他人的?
还未等渐眠做出反应,这位呆呆愣愣的木头美人便已行至身前。
他碧玺一样澄澈的眸子清亮干净,极具压迫感的身高却昭示着他并非表面上如此的无害。
“你在这里做什么?”渐眠努力放轻音调,听到自己这么问。
晏宁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