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冷静，在亲口问出来的时候，苏渔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哭腔。玉京听着心都碎了，他轻轻将她转了过去，修长指尖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第一次放柔了声音：“渔渔，这是对我们三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我……”他喉结滚动，声音微哑：“我只是，升卿在绝望下分化出来的产物。”是异数。
是他在与苏渔相处后，生出了无法言说的妄念。
如今升卿生活美好，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崽崽，他这个异数，也应该要消散了。
更别说，他经历了幻境里，独自拥有一具身体的美好后，重新回到现实，他很难会克制住自己的想法，会忍不住伤害到升卿。
到那时……渔渔会恨他的。
他不想和苏渔走到那种地步。
苏渔说不出话，眼泪掉得更凶了，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兽皮裙，呜咽着摇头，她舍不得。
玉京看她哭得那么凶，连忙安抚她：“再说了，我和升卿的脸都长得一样，你想我的时候可以看着他嘛！而且我也不算是彻底消失，我是和升卿合二为一了。”
“你别哭了渔渔。”玉京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吻走她的泪：“看你哭得那么可怜又可爱，我都忍不住想要继续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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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渔眼泪掉得更快了，呜咽着瞪他，抽泣着埋怨他：“你、你还是个人吗你？我都难过成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玉京神情无辜：“谁让你太可爱了呢？”
苏渔已经明白了玉京的选择，可她还是不甘心，她天真的，固执的握着他的手，问他：“就不能，就不能和以前一样吗？”
玉京俊美的脸上带着笑，轻轻摇头：“如果我没有尝过拥有一个身体的美好，或许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但现在……不行，渔渔。”
兽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更别说，他本性还是冷血残忍又格外善妒的蛇兽。
他或许可以为了渔渔短暂的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收敛自己的妒意，可……时间一长，他要怎么克制得住呢？
他又怎么甘心用别人的皮囊，去拥抱心爱的雌性呢？
到那时候，他就会成为渔渔窝里最大的危险。
所以，他要及时止损。
“最后陪我几天吧，我还没跟你单独相处过呢。”玉京轻声说。
苏渔红着眼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苏渔和玉京几乎走遍了整个南大荒，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一起看过湖边夜景，一起去过花海。
他现实中想做却无法做到的，都与苏渔通通做了一遍。
周围原本柔和又明亮的色彩随着时间逐渐变得黯淡。
在苏渔和玉京来到最后一站，玉京部落的旧址时，玉京和苏渔并肩坐在山崖边，互相依偎着，静静看着远处的风景。
两人都没说话，苏渔却明显的感觉到身侧的人，重量与体温正在飞消失。
她眼眶渐渐红了，撑在地面的手死死紧握成拳，完全不敢转头看他。
玉京静静的看着苏渔，眸底涌动着不舍，他喉结滚动，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生怕又招惹她哭了。
最终，在他浑身变得透明之时，他侧头，轻柔而虔诚的在苏渔脸颊上印下一吻：“……再见，还有……”我爱你。
“咔嚓！”
周围的空间出现一道道裂缝，幻境砰的一声碎裂，万籁俱寂。
温柔的风拂过她的脸颊，仿若是玉京给她留下的，最后一个温柔的吻。
与风一起飘散的，还有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