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会伤母子情分。
李老太不想因为一个赔钱货跟儿子生嫌隙,狠狠瞪了眼樊清一,收了手。
“把你的嘴给我闭严实了,要是让老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看我不把你三个闺女都给卖了。”
【卖到深山,让你哭都没地儿哭。】
樊清一心底打颤,掐着掌心逼自己克服心底无边蔓延的恐惧,抬头与李老太对视。
几乎咬碎一口牙,“妈,你敢我就敢。”
她是社恐,也是妈。
她的孩子,她得自己护。
她可以没善终,她的孩子不行!
李老太奇怪的瞪着她,“你居然敢跟我顶嘴?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这贱皮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平时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居然敢跟我大小声?还是打的轻了,刚才就应该拿烧火棍打!】
樊清一听着李老太的心声,低头没说话。
李老太又骂了句,转身离开。
【呜呜,妈,你太棒了!】
【你看,你杠她就怕了,这吵架没什么技术含量,多吵几次,熟练了你就不会社恐怕生了……】
樊清一听到被甩上的房门,轻轻吐了一口气。
社恐是病。
李文风带她去大医院瞧过,一个留洋回来的医生说她这个病,不太容易好。
因为明知道那些恐惧是过分的、不合理的、不必要的,但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恐惧。
医生说的系统脱敏疗法、暴露冲击疗法,她有听没有懂。
但现在,她突然明白了脱敏疗法是什么意思。
樊清一攥着手,指甲掐入掌心,逼自己回想方才与婆婆的对吵,找到那个感觉,反复剐蹭她害怕恐惧的点,直到她能面无表情丝滑回忆。
不敢再睡死,樊清一抱着小女儿昏沉沉眯到天亮。
吃过早饭,家里孩子去上学。
大女儿李琉璃与二女儿李珍珠,偷偷把自己藏的杂粮馒头塞给樊清一,自己只喝了碗稀的不见米粒的汤水。
樊清一心疼两个女儿。
但看着从出生到现在只喝了点温水的小女儿,还是咬着牙把杂粮馒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