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己之私,毁人大好前途,真是太缺德了。
“这事你们好好记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找林有田算账,现在我们再聊聊其他问题吧。叶飞,你一直说他是个贪官,有什么凭据?”
“祁专家,如果要他贪钱的真凭实据,我确实拿不出来,估计你去查账都没用。但是你也看到了,他把村委会的设备都搬回家自己用,这不就是贪污的一种表现嘛。”
还有他家那个两层楼房,全村就一个,他对外说是儿子寄的钱,你相信吗?至于村干部经常大吃大喝,全村人看在眼里,都是敢怒不敢言,往乡里县里举报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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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想办法去查清楚的。”祁同伟点点头,又问道:“刚才来的路上,你说村里经济发展不起来,都是林有田的责任,此话怎讲?”
叶飞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指着面前的茶水问道:“祁专家,你觉得这茶怎么样?”
“挺好的,清香四溢,甘甜润喉,和我以前喝过的一种名茶有点像。”
“是不是碧螺春?”
“对,就是碧螺春。”
“这就是我说的原因。”叶飞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开口娓娓道来:
“前年上半年,也就是我复员回家没多久,乡里来了个投资商,是省城一个茶叶公司的老总,看上了我们村的后山坡。
他说这里的环境和碧螺春的产地很像,想把茶树苗移栽过来,但村里的交通太差,他怕茶叶运不出去,于是又提了个要求,必须在河上盖一座可以直接通到乡里的大桥。
当时上级领导很重视,县里乡里专门拨了修桥款,动工之后,省城的老总也立马兑现承诺,在后山种了两百亩茶叶。
没想到桥修到一半,出了意外,有个民工不遵守安全条例,掉到桥下摔死了,那人刚好是林有田的表弟,于是他便指使一群人天天去工地闹,最后赔了二十万,如此一来,修桥款就不够用了,只能停工。”
“这一停,就再也没有复工,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桥墩一直竖在河道里,茶叶公司老总也心灰意冷,中止了合同,连后山的茶园都不要了。”
“如果林有田不指使人去闹,只赔个几万块的话,估计全村人凑凑,再多做一些义务工,兴许还能把桥建完,那我们村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所以,我现在喝的就是后山茶园的茶?”
“现在已经不是茶园了,漫山遍野都是杂草灌木,长的比茶树还要高,人根本走不进去,只能在边边角角采一点,自己喝,或者招待客人用。
当时茶叶老总说过,这茶树苗是已经培育好了的,只要能成活,两年内就可以大量产茶,现在刚好两年了,却只能放在那里自身自灭。”
听完之后,祁同伟拿起茶杯喝了口,回味了好一阵子,意味深长的道:“这么好的茶,确实太可惜了。”
这时,叶飞的母亲走了过来问道:“快到中午了,祁专家是不是在这里吃饭。”
“这不是废话嘛,还需要问?”叶土根白了她一眼,又笑眯眯地对祁同伟道:
“祁专家,你帮了我们家大忙,还没机会好好谢谢你,今天留下吃个饭,我和叶飞陪你喝几杯,行吗?”
祁同伟本打算推辞,可想了想又答应了,只吩咐了一句:“吃饭可以,但要随便一点,你们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另外,酒就不喝了,下午还有事情要办。”
毕竟,如果不在叶飞家吃的话,搞不好又得被林有田叫去大吃大喝,然后打着招待乡里干部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往兜里搂钱。
叶土根见他答应了,开心的道:“叶飞,去抓只水鸭让你娘炖上,再把腊野鸡也拿两只,清蒸。”
叶飞“嗯”了一声,就要往门外走,祁同伟赶紧拦住他。
“说了随便点,还搞这些东西干什么,都说党的干部,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我才第一天下村,就在老百姓家吃香喝辣,传出去还了得?”
叶土根面露难色,“您好不容易赏个脸,我要是拿一桌子蔬菜招待,会被人笑话,至少得弄个荤菜吧。”
“蔬菜挺好的,绿色环保,实在不行,就烧个鱼吧,你家不是养了鱼嘛?”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叶土根拍了拍大腿,“孩他娘,去把水池里养着的甲鱼,挑个大的杀了。”
“你这……”祁同伟顿时无语。
“甲鱼也是鱼嘛,反正是叶飞抓的,又不花钱。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让叶飞去山里打只麂子回来,给你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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