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说话做事,处处不拔尖,不是那等好强的人,在丫头中,显得不起眼的很。
可教她说,她这是踏实,踏实自有踏实的好处。
“也罢,娘子给我的银钱,我还没有给胡娘子,给你分出几贯也就是了,省得你做出来的鱼不好,赖我老婆子。”
“多谢妈妈。”
梁堇担了做鱼的差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的差不多才行。
卢婆子走后,香豆几人问起了公鱼母鱼之事,她们先前竟不知鱼还有公母。
她是三姑娘的人,这事要去屋里和她说一声,她这两日,不能再给她们做小食,甜水了。
“刚才在灶屋,有旁人在我不好说话,娘子让你上席面,本是露脸的好事,可万一菜做的不好。”
俩人走在小路上,春桃替二姐担心,她知她做的菜,但毕竟她还小,今日做的菜好,不见得明日也好。
不比胡娘子,胡娘子做了多少年的席面。
“姐姐的心我晓得,可咱都是下人,娘子让做,也只能做。”
此事并没有扰她的心,倒是另一桩事,使她为难,她和春桃进三姑娘屋的时候,就见杜奶妈从里面出来。
“杜奶妈好。”
梁堇看到她,突然心中生了主意,这杜奶妈是个爱钻营的人,女儿七姑没有被选上灶娘,听说后面给人送礼,想巴结上娘子身边的人,好教她女儿七姑塞进元娘的院里。
要是她听到了什麽,定会去冯氏屋里卖好。
她进屋与三姑娘说了此事,不与她说也没事,只是说了,是在敬着三姑娘,三姑娘也能感觉到。
刚才进屋的时候,她在外面瞅了一会,见杜奶妈进了偏房,偏房里有茶有蜜饯,想来是去里面偷嘴。
出来后,她故意拉着春桃在偏房门口说话,偏房的门关着,她只当里面没人。
“……伯府那样的人家,惯爱排场讲究,就像香饮子,菜食,并不是越贵越好,再贵的东西,她们伯府也是见过吃过。
贵重之物,咱家比不过,就拿稀罕之物比,更讲究。”
“咱家有什麽稀罕之物?”
春桃问,梁堇瞥了一眼门口微动的竹帘,说:“大前年落的雪,还是春雪,从一百多年的老松上扫下来,用瓮盛了,埋在地下,后日做的香饮子,就说用此雪水冻成的冰所制……”
反正她们也喝不出,把从外面买来的冰,吹成庙里的仙水都使得。
梁堇和春桃走后,偏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悄悄打开,杜奶妈用袖子抹了嘴边的糕饼渣滓,不由得暗想:这个丫头说的有道理……思索片刻,便去了二房。
到了二房后,把梁堇的话鹦鹉学舌般给冯氏学了出来,不过,她当然没说这是二姐说的,只说是她自己想到的法子,把老松换成了老桩梅花。
这样的便宜事,她怎麽会给旁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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