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坐起身抱他:“那就不按了,反正也不是很疼,顶多肿个几天而已。”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不在乎他的冷淡举动,也不在乎脚踝上的伤。那张生动而漂亮的脸靠近他,清亮双眸盛满笑意。盘起的长发有些凌乱了,垂下来一缕。
明明能看出她眼里矫揉造作的伪装,也能看穿她拙劣的演技。段柏庭无声叹了口气,替她将垂下来的那缕头发拨到耳后。
他的手掀开她的裙摆,探到丝袜微厚的边。指尖伸入,将其与紧贴的皮肤剥离。
他的体温微凉,宋婉月不受控的轻轻哼了一声。娇嗔的抵在他肩上:“轻点脱,丝袜很容易烂的,别把这只也弄勾丝了。”
段柏庭眸色微暗,喉间也无端发涩。掌心熨帖上去,一点一点将其往下推。直到丝袜脱离脚背,轻轻回弹了一下。
他将脱下的丝袜叠好放在一旁,然后为她按摩红肿的左脚。宋婉月属于拿得起放得下的那类人,骨头硬,但又没那么硬。该低头的时候她会低头,该软的时候她比谁都软。留条缝她都能钻过去。
所以她和段柏庭,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互补。他阴沉冷漠,情绪并不外露,边界感分明到近乎冷血的程度。
当你有利用价值,能够为他创造利益时,他还能对你表露三分友好。其余时候,一视同仁的漠然。
唯独在宋婉月面前。他好像拿她毫无办法,这人软的像是一滩水,稍微露出一点缝隙破绽,她就会顺流而下。
从这里回酒店,也才半小时不到的车程。但宋婉月还是睡着了。
那个觉睡得很沉,她是在段柏庭的怀里醒来的。
厚
重的窗帘遮蔽了落地窗,只有远处那盏灯开着暖黄色调。可见度很低。叫人看不出现在是几点。
宋婉月的脑袋靠在段柏庭怀里,他的一条胳膊正搂着她的腰。她甚至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声。
她想从他怀里离开,刚起身,就被那条胳膊给拉了回去。“再睡一会。”刚醒的声音轻微嘶哑,他侧过身子,顺势将人重新搂回怀中。
宋婉月想说她已经睡够了,现在有点饿,想出去吃点东西。但想了想,自己之后还得在他手底下工作,稍微顺从点他也不是坏事。
如此想着,她再次闭上眼。枕着宽厚温暖的怀抱,闻着那股清淡的檀木香,很快再次入睡。
等她第二次从床上睁眼,身旁已经没了人。
连床榻都是冷的。她不满的蹬掉被子,她要起床他拦着不让,结果自己醒了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她迁怒于段柏庭的裤子,扔在地上光脚踩了又踩。把这裤子想象成段柏庭,一边踩还一边嘀咕:踩死你,踩死你。
踩到一半,察觉到有些不对。
她回头看去,房门不知何时打开的,此时一身休闲装扮的段柏庭双手抱臂,斜靠门框站着。此时正垂着那双清清淡淡的眸子看她。面无表情。
不光说人坏话被发现,这下连诅咒对方也被撞见了。宋婉月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从那条被她踩过的裤子上离开。
我……
她转移话题,我饿了,有吃的吗?
他站直身子,出了房间。扔下一句不近人情的:“那就继续饿着。”
宋婉月自知理亏,光脚跟出去认错。
“我和你道歉,对不起嘛。我就是你气你自己醒了不叫我。”她到他身旁站定,手捏着他的袖口晃了晃。
他今天穿了身简易白t,浅灰色抽绳运动裤,周身有种松弛的慵懒感。和平日的正经严肃存在巨大反差。
单手抄着裤袋,另一只手越过挡在他面前的宋婉月,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一盒咖啡豆。他低头看了眼贴在上面的食品标签。对于宋婉月的存在视若无睹。
宋婉月努力博存在感,踮脚去挡他手里那盒咖啡豆。
视野里,视频标签变成宋婉月那张
漂亮的小脸蛋。
他大抵是被弄烦了,伸手戳着她的额头,将她轻轻推开:别闹。虽是训斥,语气却不重。低沉的语调里,竟听出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