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她喜欢的古董珠宝,在他眼中就是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充其量有一个增值理财的作用。
但在这之前,他出入拍卖行,哪怕随手拍下一两件,也是承一个顺水人情。段柏庭的确就是宋婉月最讨厌的那一类,毫无情趣,眼里只有利益的黑心资本家。
如今他再去拍卖行,比起其他,在意更多的,却是那些从前懒得多看一眼的东西。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手链,伊丽莎白女王佩戴过的藏品级珍珠项链,重逾10克拉的粉钻。
自己这位妻子就像是一条喜欢往山洞里藏珍宝的,还未长大的幼龙。而他,则成了助纣为虐的最大祸首。他源源不断的,将她的山洞越填越满。
也不知这风声是怎么透出去的,但凡是想和段柏庭搭上关
系的人,都会先去考虑宋婉月这条线。
让自己的老婆与她结交,女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容易打开一些。毕竟段柏庭其人,心思城府过于深沉,太难缔交。
万一一个不留神,说错了话,把人给得罪了,到头来还落个适得其反。更何况,那个小姑娘他们也都见过。
虽然段柏庭很少带她出来,但一些不可避免的晚宴社交,她也会穿着一身简约又不失华丽的高定礼裙,挽着他的手臂同行。
譬如今天。
眉眼动人,一颦一笑间,又带着几分明媚张扬的恣意。
是个夺目吸睛的大美人,身上还带了点书香大家养出的温婉恬静。几种听着冲突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却又意外的贴合。
之前只是听说,段宋两家联姻,为数不多的几次碰到,也只当是做做样子。在外人面前维持下表面夫妻的恩爱。
毕竟宋家好歹也是高门大户,要脸面的。
往后几次又瞧,小姑娘被他搂着腰,远离人群,她兴奋地说着什么,笑容灿烂,说到兴起还手舞足蹈。
往日冷漠倨傲的男人,居然也有弯腰附耳,耐心倾听他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知小姑娘说了些什么,他无奈一笑,屈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所以当看到宋婉月陪同段柏庭一起出现时,那些女眷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
眼下她落了单,那些人过去,自然熟络的仿佛不是第一次见,拉着她的胳膊就开始聊起家长里短。
看着这些热情的陌生面孔,宋婉月竟然感到了一些恐慌。
一旁传来带着质问语气的女声。
来人生了长和宋婉月有些相似的鹅蛋脸。容貌出众,气质也很显眼,明显就是娇养出的大小姐。
此时站在她们后方。
眼里带了些高高在上的审视,十足娇蛮大小姐做派。她伸手指着宋婉月身上的裙子:这裙子怎么在你身上?宋婉月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呛回去:“我的裙子不在我身上,难道应该在你身上?”
洪活活气急败坏,跺了跺脚:“本来是该在我身上的!我等了半个月,结果品牌方告诉我,最后一条被人买走了!
宋婉月不紧不慢的笑道:可能因为我花的钱够多,vi
p等级更高,所以就优先给我咯。
开玩笑,她可是等了一个多月,等的时间比她更久。但输人不输阵,她得把气势先摆出来。
这人也不知道是谁,上来就颐指气使的,真以为谁都怕她。
一圈酒敬下来,段柏庭已经喝了不下三杯了。好不容易从那些长辈跟前离开,席阳目光往旁一扫,迟疑几秒后,叹了口气。
“我先前还在想,这两位娇气的大小姐要是碰上了,谁能更胜一筹。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段柏庭看向他,似没听懂。席阳朝前面抬了抬下巴:“喏。”
段柏庭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有片刻的停顿。
宋婉月此时正和人僵持着。而她对面那位,正是席阳的合法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