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个能过日子的地方了。”
我也坐了下来,用木棍戳戳他:“你倒是去帮把手啊,你又没受伤,难道在这里坐等开吃?”
薳东杨啧了一下,挑眉道:“你看我哪个手指像是会做饭的?再说了,越好的庖师越讨厌有人插手,我一会儿多吃点,便是对你师弟最好的帮忙。”
我无语地看着他,这厮真是一贯的厚脸皮,关键还让人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说说吧,今日朝堂怎么热闹了?”
“换个问题,今日朝堂和你师弟也有关系,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不迟。”
我愣了一下,和子玉有关,难道是莫氏的人闹到朝堂了?
“那我问另一个问题,屈氏老家主屈瑕,和屈氏现家主屈云池是什么样的父子关系?”
薳东杨转头看我,目光肉眼可见的锐利了一瞬:“楚天和,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子玉和你说过些什么?”
这两个人,怎么第一反应都是对方当了搅屎棍。
“和子玉无关,我自己猜的,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算了,乱怀疑别人做什么。”
薳东杨轻哼一声:“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比我想象中要敏锐的多。”
他看着远处的落日,沉默了好久,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跟我讲,可是最后他还是开口了,望着落日余晖语气平静地讲述起那段往事。
“这件事本不该说出来的,就连云笙当初问我,我也说我不知道。一来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二来这本就是屈氏竭力掩盖的经年丑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薳氏强大的情报网,我估计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恩怨。”
我心里一沉,对他说道:“你现在后悔闭嘴还来得及,我什么也不知道。”
薳东杨挑挑眉:“我方才想了一下,或许你知道也不错,你本来就不是屈云笙,多了解一下屈氏对你有好处,我可不想你下次再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救人。”
我也学他挑挑眉,不说话了。
“屈氏家主屈云池,从一开始就不是屈瑕所看重的儿子。他是屈瑕和罗国一女子所生,彼时罗国投诚,屈瑕奉命征讨罗国,罗国便夜献美人入帐,屈瑕接受了那名女子,女子一夜之间便怀上了子嗣,但无媒无聘屈瑕不纳,只是带回屈家充当婢女,屈云池一生下来,身份尴尬,即是家仆,也是公子。”
“他既要做家仆的杂事,住家仆的屋子,受主人的差遣,也要接受氏族子弟该有的训练,我是不知他如何熬过那段时光的,但想来一定相当煎熬。”
“后来,各大氏族动乱,屈氏内部也不太平,屈瑕便和屈氏最大的分家巫氏联姻,纳如今的屈夫人为妾,但彼时屈瑕年老,巫氏女年幼,老夫少妻并无感情,因此屈瑕一直冷落巫氏女,并未行夫妻之实。”
“也正是被冷落□□的那段时间,她和身为家仆的屈云池熟悉了,一来二去两人生了感情。楚国自古便有个习俗,倘若儿子继承了父亲的位置,便是继承了父亲的一切,这其中也包括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所有女人,虽违反天纲,但却不反人欲。”
“也不知道屈云池是一开始就想做家主,还有因为巫氏女才开始走上这条血腥之路,巫氏女怀孕之后,事情败露,那时四处动乱,屈瑕为了氏族和睦不能杀巫氏女,家中族老也不让他杀屈氏血脉,屈瑕和家老们最后以教子无德为理由,杀了屈云池的生母——那个在屈家当了十几年婢女的罗国女子已全颜面。”
我的手默默攥紧了,心也跟着揪紧了。
“也不知是想羞辱屈云池,还是屈瑕真的把孙子当成了儿子,他给那孩子取名屈云天,意思是他是天意所生,并将其刻入族谱,永不更改。屈云池被惩罚去做最肮脏下贱的事情,见到自己的亲儿子还得叫弟弟,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年,最后熬到屈瑕战死,他便联合巫氏将屈瑕和薳夫人的几个儿子一一铲除,这才坐上了家主之位。”
薳东杨转头看我:“所以,你说他恨不恨屈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