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昭氏家主愣了一瞬,仿佛和他记忆中的屈云笙有点出入,他随即掩掉了自己的怔愣,笑道:“云笙长大了许多,不错不错。”
屈云池立马解围道:“我和昭伯伯叙叙旧,你们几个年轻人先进去。”
说完,他便拉着昭氏家主的袖子走到一边,留下我们几个互相尴尬地看着对方。
我和三位哥哥走在前面,听到后面昭氏的几兄弟低声说道:“哥,他真是那个公子玦的相好,殉情还没殉成的那个?”
老子脸皮一抽,呼吸一停。
“对啊,除了他这郢都城里还能有第二个屈云笙?”
“他和传闻中不一样啊,听说他一直是郢都城里这些公子王孙的翘楚,为人张扬,不知收敛,今天看见他,就跟看到另一个爹似的,假的让人恶心。”
“你怎么说话的,说他便说他,说爹干嘛。”
“你们说话小点声,这是郢都,他有屈氏做靠山,都坐上了左徒上大夫之位,我们长年待在铜绿山,不知这郢都城里的水深水浅,万一他听到……”
我转身道:“听到又如何?”
这一次,我不再挂着职业假笑,冷声道:“诸位背后说人是非,难道是君子所为?倘若我自谦之言在诸位眼中是恶心,那你们这种寸功未立还爱嚼舌根的行为,算什么?狗叫吗?”
几分钟之前,我还想着“不屑一顾”挺好的,现在却第一个忍不住。
三位哥哥听到,都转过身,和我一起冷冷直视对方。
“我四弟如何,还轮不到诸位来议论,且不说他是我楚国的上大夫,就是他屈家四公子的身份,也由不得别人背后置喙,难道你们昭氏一回郢都,便想和屈氏为敌?”大哥屈云天肃然说道,一张脸乌云遍布。
几个穿金带银公子哥登时有些慌,又惊又怒地看着我们。
“屈公子,哥哥们初到郢都,不知规矩,铜绿山荒僻偏远,他们平日听的都是些乡野村夫的闲言碎语,不知真正的屈公子是何为人,如有冒犯之处,我替几个哥哥赔罪。”
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从后走出,她便是昭氏家主的小女儿。
虽然带着面纱,但整个人都透着沉静庄重,我方才还闷在心口的怒火被她三言两语就说散了。
可屈云天的脸色依旧难看。
“昭翎,你代他们赔罪?拿什么赔?我楚国男儿还没有让女子赔罪的道理,除非他们不是男人。”
一番话,说得那五人登时脸红。
昭翎又凑近了些,看着我低声赔礼道:“屈公子,今日是景云大夫的家主继任庆典,你也不想扫景大夫的兴对不对,此番是我们有错,我昭翎答应你,庆典过后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赔偿,我都答应你。”
好大的口气,昭翎说这话的感觉好像她才是那个当家作主的人,让人不由觉得好像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一样。
我也不好意思为难一个女子,便就坡下驴回道:“好,赔礼我先记着,今日的事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