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乱叫,护卫扑将上前,制住申禾,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被护卫按压在地上。
我半跪在地上,看着手掌里翻出的白肉,和源源不绝的血流,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手上的疼痛都随着这种空旷,变得渺远了一些。
第几次了,第几次被踹了,以前还能找借口,比如我穷,比如我没房,比如我不解风情……
但到了如今我才明白,什么原因都不是,老子天生就是孤鸾命,我不想认都得认!
申禾被捆了起来,关进屈家的地牢,我已经无力去想她的事了。大夫赶过来手忙脚乱为我止血包扎,我娘在边上凄声叫喊,四周氏族子弟各种颜色开花的脸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老子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还是心被掏空了,渐渐的,就模糊了双目,慢慢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我的一颗真心,总是被作贱成玻璃渣。
第35章秋荑这个老光棍,还好意……
得意和失意,虽然伴随着人生自始而终,但在一天内从最高处自由落体到最低处,我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何况,申禾那番恨入骨髓的陈述,已经跟着诸多氏族子弟飘散出去,想必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郢都城里已经街知巷闻,经此一事,我的脸面算是彻底阵亡了。
我有点不敢清醒,怕清醒过后,不知如何面对众人目光,尤其是那些嘲笑和同情的目光。
昏迷渐渐拖到了尽头,到了不得不醒的时候,睁开眼,我娘正坐在我边上擦拭眼泪,屈云池在后面站着,铁青的一张脸,申禾她娘跪在地上扯着屈云池的衣角,抽噎着倒气。
三个哥哥也在边上站着看我,薳东杨坐在床沿边,不客气的拍了我的脸颊几下:“云笙,醒醒。”
我半侧身,微微支撑着抬起上半身,看着申禾的娘说道:“爹,放过申禾吧,这件事错在我,不怨她。”
屈云池眼角抽搐,对我道:“闹到这个地步,她毁的可不仅仅是你,而是我们屈家的脸面,放过她,那我们屈氏以后如何在这郢都城里抬头做人!”
我说不过屈云池,身子也虚弱的很,便重新躺了下去:“我没事了,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申禾的娘“哇”的一声哭嚎出来,膝行着朝我过来,却被我大哥中途拦着,硬是给拉了出去。
薳东杨拍拍我的肩膀,便劝慰着我娘走了出去,门被关上,偌大的屋里只剩我一个,瞬间变得寂静冷清。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又空,又堵的难受,其实我不怨申禾,这事和她无关,我静下心来思考,觉得我这种情绪完全是对那看不见的命运之手的怨恨。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发现我一直被它玩弄,凡是我执着过的,通通化为灰烬,凡是我没想到的,却一件件发生在我的生命中。
想考的大学,想从事的事业,想要过一生的姑娘,想……
我扪心自问我确确实实努力过,当年想进top2,从早上五点学到晚上十二点,整个卧室贴满了化学反应式,买的资料都是用蛇皮口袋装的,高考前的模拟考,我都和如今在清华读硕士的同班并列第一,但偏偏高考马失前蹄,名落孙山。
为了能给我喜欢的姑娘买个贵的手链,我每天晚上去做家教做到10点,才赶着末班地铁回学校,我至今都还记得末班地铁上空荡荡的车厢,和寥寥无几的乘客。
我也曾经热血过,努力过,拼搏过,但是往往所有为之努力过的事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我那些一开始就选择得过且过闲散度日的哥们儿,至少没有努力过,心里便没有渴求的魔障。
失望的多了,破灭的多了,有些人选择消沉堕落,甚至报复仇视社会;有些人慢慢就看开了,只觉得人生可笑,也开始得过且过,混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