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重眉头紧皱:“不知道,只是觉得奇怪,他应该不是那种怯战的蛇鼠之辈。”
我见斗渤和公子玦都进展顺利,老子又没有作战经验,能保个命就不错了,便对他道:“不要想太多,全力支援公子玦,一切听他号令。”
屈重沉沉应道:“是,末将遵命。”便不再多言,和我一道对抗蜂拥而上的百濮甲士。
这场仗一直打到黄昏,百濮人听到退兵号令,急忙退回城内。而我方三军马不停蹄赶了七日,又淋了一夜的雨,早就疲惫不堪,公子玦下令全军就在城外扎营修整,守着大林城的北门等蛇出洞。
是夜,阳丘和阜山的援军也赶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好几十车粮草,躲了一天的伙夫立马来了精神,开始张罗着搭灶烧饭。
阳丘的将领唤作吕莫,阜山的将领唤作石州,我等五人齐聚公子玦帐中,商量下步对策。
公子玦紧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丝神采:“看来,那百濮蛮子怕了,要跟我们来个坚壁不出。”
斗渤哼道:“如此一来,我们要么引蛇出洞,要么围他个一二十日,等他断水绝粮,我看他出不出来。”
吕莫即刻说道:“将军说的是!”
石州亦道:“将军说的是!”
我心里“呵呵”两声,立马应和道:“将军说的是!”
公子玦对我道:“人数都清点过了吗,损失了多少?”
我回道:“一千余人,还有九千兵马。”
公子玦收回视线,看着地图,握拳一捶:“九千兵马,没有必要跟他耗,我们引蛇出洞,早点送他去见老濮王,帮他们父子早日团聚!”
我等四人立马喝道:“末将遵命。”
第二日,战鼓擂的更加强劲,经过一夜的修整,楚军的士气也高昂了许多。所谓的“引蛇出洞”,其实理论上十分简单,公子玦围困北门,吕莫围困东门,石州围困南门,留个西门给百濮王逃命,而我和斗渤合兵一处,偷摸埋伏在西门外的山坡地里。
我们依计而行,各守其位。
北面、东面、南面的战鼓声十分热烈,砍杀声顺着大风刮了过来,传入我的耳中,心里也焦灼不安。
我从昨天就发现,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反而没那么怕,荷尔蒙激素飙升至顶的那段时间,脑子里是空白的,满心满眼只有求胜这个唯一目标。
最可怕的是眼下这种不明情况的等待,廪生那厮会不会上钩从这里跑出来,他又有多厉害。斗渤从始至终没跟我说一句话,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他是志在必得。
我看屈重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十分揪心:“怎的,都这个状况了你还觉得他们有诈?”
屈重没有回我的话,只对孟阳说道:“孟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四公子身边,一定护他周全。”
孟阳瞳孔剧缩:“屈老,你这话是在侮辱在下,你以为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
屈重拱手:“算我说错了……我信你。”
我后牙槽阵阵发酸,他们好像已经忘了昨天老子在战场上英勇潇洒的身姿,还是把老子当作战五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