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空就没有再说话,蹲在床边准备起了输血的设备。楚清歌站在床边,手悬放在江云箫胸腔上方。
创口不算大,她又有给宁长空修补器官的经验。在精密的灵力操控下,破损的血管已经重新接起,伤口在血肉蠕动中渐渐愈合。
问题还是邪气。宁长空已经给江云箫扎上针,充斥着凤凰灵力的血液顺着输血管缓缓流入江云箫体内。
这才是为什么楚清歌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宁长空诊治过比他邪气入体还严重的病患,但诊治那些妖怪的时候,并不需要把邪气全部清除,只要把浓度降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
根据楚清歌的估算,要光凭灵力清除深入肺腑的每一丝邪气,已经完全超过了宁长空的极限负载和灵力储备。
所以只能依靠输血,让含有凤凰灵力的血被心脏泵向全身,对邪气做初步压制,降低人工消除的负担。
当然,另一重考量是,楚清歌的公寓里存放了几袋专门针对混血种输血做过特别处理的人血,普通医院可不会有这样的储备。
“姐,你确定输我的血不会引起什么,溶血啊过敏啊的症状吗?”宁长空在脑海里问。
楚清歌:“混血种除了输自体血,哪个能完全没有排异反应?”
宁长空没再说话。他坐在床头,握住江云箫的手,专心致志地注入灵力,清理起了经脉里的邪气。
灵气复苏元年,4月20日15:06,楚清歌的公寓。
整整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燕宜安早已回过神,心神不宁地给焦急的亲友发了一圈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安好,但绝口不提江云箫目前的情况。
她不怎么敢看社交媒体,她已经能想到三位创始人齐齐销声匿迹后,爆炸的热搜和舆论。
不知道有没有爆炸的股价。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燕宜安转头看向床边。这一个半小时里唯一一句对话,就是宁长空开口,告诉她白闲的电话号码,拜托她给白闲去条消息。
他的声音嘶哑而疲惫,现在看起来也是。
宁长空脊背微微佝偻,他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心跳时一跳一跳的抽痛维持着最后的神志。
上次灵力被抽干到几乎干涸的地步是什么时候,期中考强行启动“止戈之所”的时候吗?见鬼,他以为接受凤凰传承,灵力暴增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体验了。
他麻木地任由楚清歌操纵他的灵力,去做清除邪气的精细手术。忽然,一股清凉的灵力注入他的身体,缓解了消耗过度的不适。
楚清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们两个出去吧,吃点东西歇一歇。”
她的声音还是平静而稳定,听不出一丝疲惫。
燕宜安精神一振,长出口气,又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