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况?
“烧已经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越静亭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
床上的病人防备地盯着他,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对,防备。
越静亭想,这就是违和感所在。
他实在不会揣摩人的心思,通讯录里的人翻了两遍,还是觉得有个同龄的侄女的燕宜安最靠谱,给她发了消息。
他给她长篇大论地发了一大串,她给他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大摞。
林锦松来了灵篆院之后的表现,太完美了。
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和健康挥手永别的身体,近乎温顺地接受了他人以自己的命运为筹码的交易,任劳任怨地安抚好情绪反常的书院学生,甚至努力地和灵篆院的每个人打好关系,再当一个好学生。
但林锦松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几个月前被突然扔进修行界的,习惯了自己谋生的孩子。
燕宜安分析着。她说燕晓灵刚刚接触到修行界的时候,就算有她引路,也是天天睡不好,因为要赴未知的前程而迷茫、恐惧。
她说燕晓灵期中考考完,哭着给她打电话,说她梦里都是各种妖怪的脸,和漫天的血。
孩子还小,屡遭变故,哪里有不心慌、不害怕的?
他越表现得坚强,越坚不可摧……那就越说明他怕得不行了。
“连你们都怕。”燕宜安一锤定音,“只好像刺猬一样,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保护起来。”
更何况他本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越静亭搓了搓手,回忆着他刚刚在手机备忘录里敲的腹稿:“小师弟,我……”
有人敲门,早饭送来了。
越静亭的话被打断,提起来的劲一下子散了。他于是沉默地让人进来,扶林锦松起来坐好,再在他面前架好小桌板。
等人都出去了,越静亭端起碗,长出一口气。
林锦松到现在还没说一句话,只是窝在床上,怯怯地看着他。
像是在等待审判。
去他的腹稿,燕宜安都是从哪里找到的那么多煽情的话的?言情小说?
“我没和老师说昨晚的事,”他顺着思绪,慢慢说着,“我就说你昨晚回来不舒服,大夫说还要静养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