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娘娘大恩。”静思又给皇后磕了一个头,眼神中?带着释然,跟着玉瑾悄无声息地出了内室。
过了半晌,玉瑾重新?回了内室,走到皇后身旁,声音有?些低沉,“娘娘,静思服毒自尽了。”
闻言,皇后端着的杯盏半晌没有?落到案上,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院子?里已是深秋,枝叶凋落,只余下一地寂寥,“让人把她?葬了吧。”
“是,主子?。”玉瑾低声应了。
长乐宫外,方才人抬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鬓角,脸色带着几分憔悴,身形显得更加单薄,抬眼看向面前的文岚,目光中?带着几分慌乱和祈求,“沈姐姐还是不愿见我么??”
“方才人请回吧。主子?身子?不适,一时不宜见客,还望方才人见谅。”文岚挡在方才人面前,垂眸道。
方才人嘴唇颤了颤,脸色又白了一分,“好,我知晓了。劳烦文岚姑娘同沈姐姐说一声,抱歉。”
“主子?说了,方才人不必对她?感到愧疚,方才人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并无对错之分。”文岚说完朝方才人行了一礼,没再看她?,转身进了宫。
只余下方才人愣愣地站在原地,须臾,眸中?蒙上了一层水意,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敏雯见主子?如?此,立即伸手扶住了她?的手,只觉一片冰凉,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主子?。”
“我没事。”方才人站直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我没错。。。。。。”随后眼中?恢复了坚定?,转身离开?了长乐宫。
“主子?,方才人走了。”文岚走进内室,低声朝在窗边坐着的沈骊珠道。
沈骊珠一时没有?做声,她?心里清楚方才人所为并没有错,她?没有?立场去责怪方才人什么?,只是她?一时有?些难以?面对她?。
倘若大皇子?无事,淑妃自可将事情推脱到伺候大皇子的宫人身上,最多不过担一个失察之罪。依着淑妃平日表现出来的和善贤良,皇上不会搜宫,不会逐一审问淑妃身边的婢女,自然也不会被翻出那些旧事,落得今日的下场。
她?只是责怪自己,若非她?太过信任旁人,或许大皇子?便?不会病的这般严重。表姐说得不错,她?太容易相信自己亲近之人了,却伤了无辜之人。
“主子?,婢子?今日给坤宁宫送补品时,听见皇后娘娘说大皇子此番也非那一天发热造成?了,只是先前没有?显现出来?罢了,这次御医借此诊断出来?了大皇子的病症也是一件好事。再者?,大皇子如今由皇后娘娘抚养,相比淑妃不知好上多少,宫中?御医医术高明?,日后定?会想法子?将大皇子医治好的。”见沈骊珠情?绪低落,没有?说话,文岚放柔了声音,轻声劝慰道,“事已至此,主子?不必如?此自责,这也并非你的过错。”
沈骊珠听了文岚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此话不过是开?脱罢了,若是我早些将此事告知皇上,大皇子?或许还会好些,是我有?了其他心思。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文岚无奈地看了看主子?,也没有?其他法子?,只好退了出去。
不过一夜时间?,宫中?其他人尚不知晓拾翠殿发生了什么?,第二日醒来?便?得知了大皇子?病重被皇后带到坤宁宫,淑妃突然暴毙的消息。
妃位上突然少了一个人,皇后又借口照顾大皇子?取消了这些时日的请安,后宫中?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无人知晓她?们心中?都在想些什么?。
“昭婕妤这两日如?何?”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元景年这几日刻意没往长乐宫去,言语中?也未曾提及,只是脑海中?时不时便?会闪过女子?的面容,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不安。强自忍耐了两日,元景年人实在无心处置这些折子?,将刘亓叫了进来?,似作无意问及。
刘亓一怔,立即俯首恭敬道,“回皇上,听御膳房的宫人说,昭婕妤这两日用膳似乎少了些,许是最近胃口不大好。”
闻言,元景年眉头一皱,将朱笔扔到案上,站起身冷声道,“可请御医看了?为何不早些来?告诉朕?”
刘亓心中?暗道差事难做,皇上这两日反常没往长乐宫去,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要揣测一番皇上的心思,怎敢随意提及?只不过少用些膳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值得这般着急忙慌的。罢了,皇上既然心里放不下,又要有?个台阶下,他这做奴才的自然要伸出脖子?给皇上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