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年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开口道,“将人?拉远些,莫让她伤到皇后。”
此言一出,便知皇上是同意让皇后讯问怡佳了,皇后同沈骊珠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扶着玉瑾的手走到了距离怡佳不远处。
许是当真对皇后有?几分熟悉,看到皇后走了过去,怡佳挣扎的动作都变得小了些,整个?人?变得安静了下来。
皇后抬了抬手,示意宫人?将塞在怡佳嘴里?的布条拿了出来,看着怡佳沉声道,“怡佳,今日皇上和本宫都在这里?,本宫知你护主心切,若是你主子死前有?什么冤屈,尽可说出来,本宫担保若是属实定会为你主子和你作主,无人?敢伤你分毫。”
怡佳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声音也变成?了寻常模样,与方才在殿上发疯的模样判若两人?,“皇后娘娘,求您为主子作主,是淑妃,淑妃威胁了主子给方才人?下毒,红颜也是淑妃给主子的。”
“你在胡说什么?这婢子已?经疯了,此话不可信啊,皇上。”淑妃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切起?来,开口打断道。
“住口。”冷冷看了淑妃一眼,元景年开口道,语气不重却一下子让淑妃失了声。
“淑妃如何威胁了丽修仪,你可有?证据?”皇后接着问道,神色严肃。
“当时都护被押解入京,主子本就孤立无援,又听说大?公子在路上被人?活活打死,更是心力交瘁。这时候,是淑妃说,只?要主子将方才人?除了,便能保证张氏族人?平安到京,还?说左仆射会为都护求情留他?一条命,否则便不能保证张氏族人?能被平安押到京城。
主子没有?办法,为了家人?,只?好答应了淑妃。事后,淑妃又收买了绿莲让她写下了认罪书,然后又将她伪装成?了自尽。”怡佳的眼底满是恨意和愧疚,若是当初她能劝主子去求一求皇后,怎会死后还?背负这些骂名。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言为实?你先前神智不清,为何此时并不似有?疯症?又为何先前不将此事告知于本宫?”皇后神色一变,连续追问道。
怡佳怆然一笑,“淑妃娘娘的好手段,婢子又能留下什么证据,当日知晓此事的人?也不过主子与我两个?人?罢了,婢子不过一条贱命,又能如何?若非婢子求死之际,收到一封不知名的信件说淑妃有?意取我性命,让我想清楚是否以待时机为主子报仇,婢子早便随主子去了。婢子无奈只?能出此下策,佯装神智失常,求得皇后庇护,以待今日之机,揭穿淑妃的真面目,望皇后娘娘恕罪。”
说完,怡佳不经意朝着殿内的某个?角落扫了一眼,又看向皇后神色诚恳道,“皇后娘娘与主子相识多年,应也知晓主子虽说性子高傲任性些,但也并非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又怎会随意伤人?性命?当初若非淑妃在旁处处挑拨,主子也不会做下如此多错事。婢子愿以性命担保今日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怡佳言辞恳切,字字诛心,殿上已有不少人看淑妃的目光中都带了些异色。
皇后怔怔地站在殿上,脸上浮现?一抹怅然之色,她曾不止一次想过为何静姝会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最后那般模样?也曾对她大?失所望,口出恶言,但却唯独没有?给她多一分信任,多一分了解,竟让她孤零零的走向了绝路。
“你说,有?人给你递了书信告诉你淑妃有?意取你性命?此人?是谁?”元景年突然开口问道。
怡佳垂眸,眼底划过一丝光芒,“婢子不知,当时不过是有人突然将信件放到了婢子屋内,婢子并不知何人所为。但淑妃能狠心杀了绿莲,自然不会放过婢子。”
“这不过都是你一人?之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皇上,臣妾,定是有?人?诬陷臣妾,故意设计了今日之事,皇上,万万不可轻信这婢子的话啊,再说臣妾和方才人?无冤无仇,怎会想要害她。”淑妃跪在地上,神色凄厉,看向正坐在殿中的皇上。
沈骊珠此刻倒真有?些佩服淑妃了,事情到如此地步,还?能有?这般心性替自己辩解,“淑妃娘娘说与方才人?无冤无仇,恐怕此事不见?得吧。皇上,淑妃和方才人?之间的事情,不妨明日召方才人?一问便知分晓。”
“来人?,将拾翠殿的宫人?全部带下去,一一审问。”元景年看着淑妃,眼中不带丝毫温度,“你最?好是求着什么都查不出来。”
“皇上。。。。。。”闻言,淑妃的脸色瞬时灰败下去,只?自顾自地唤道。究竟是谁要害她,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就像是被人?设计好一般,只?等她落于网中,是谁,究竟是谁?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本是大?皇子生病一日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事情出来。
正在此时,两位御医从偏殿走了出来,脸色有?些惶恐,“皇上,微臣已?尽力为大?皇子诊治,只?是大?皇子服用安神药过多,一时还?未苏醒,若是明日还?醒不过来,恐怕。。。。。。恐怕日后会留下痴傻之症啊。”
“将伺候大?皇子的人?,全部杖毙。淑妃,禁足拾翠殿,等候发落。”元景年眼神一凛,脸色有?一瞬的空白,随后便从嘴中吐落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