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句,那个宫人所?言是?否为?真?”婉婕妤双眼通红,面容扭曲,形同恶鬼,死死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雅彤。
雅彤被主子这般看着,心头一慌,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知为?何事情竟到?了这个地步,先前国公府上是?有传信进来暗示主子借着小公主的事向皇上举荐表姑娘,但她实在不忍在现在这个时候在主子伤口上撒盐,便将信件藏了起来,却偏偏忘记了太后娘娘也时常与府上有来往。
婉婕妤看着雅彤避开她的视线,沉默不语,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心中一片惨然,身子晃了晃,跌在座椅上,开口喃喃道,“他们?便这般等不及么?连装都不肯装一阵,他们?可曾顾及过我?”
“主子,国公爷也是?没有法子了。去?年恩科,皇上下令不论?身份地位,无论?世家抑或寒门,皆可通过选考入朝为?官。如今,这些新科进士中,寒门子弟占了大数,皆得皇上看重,被任以?要职。国公府虽说在前朝身份尊崇,在世家中首屈一指,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不过是?空中楼阁,总有一日会没落下去?,魏家需要一个皇子稳定这些世家的心思啊。”
看着主子的模样,雅彤虽心有不忍,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愿再隐瞒,将如今局势一一解释给主子听了。前朝后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不仅仅是?宫中的婉婕妤,还是?魏氏的嫡女,若是?魏家当真没落下去?,主子在这宫中也只会更?加孤立无援。
“皇子?真是?笑话,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生育皇子的工具罢了。如今,我不能生了,他们?便不再将我放在眼里了。”两行?清泪从?婉婕妤眼中划过,心中从?未如此?觉得悲凉,可笑曾经的她还存着一丝对那飘渺无痕的亲情的幻想,但不存在的东西再如何美化,也不过是?一场空。
“主子,就算是?到?时候表姑娘入宫,也万万越不过您去?的,届时表姑娘有了皇子自可养在主子身边。实在不成,到?时候寻个法子,如淑妃一般去?母留子也未尝不可。若是?您还能再孕育皇嗣,我们?自然可徐徐图之,但如今。。。。。。不如早做打算啊。”雅彤咬咬牙劝道,“您看如今淑妃有大皇子在身,宫中有谁不敬着,就连朝中左仆射如今也是?水涨船高?,不少?人前去?投靠。”
“淑妃!若非她,我何至于再不能生育皇嗣,还要养别人的孩子。她竟还仗着养着大皇子如此?咄咄逼人,不给我丝毫颜面。”
听雅彤提及淑妃,婉婕妤不由得愤然,想到?今日御花园宫人所?言,更?是?觉得恨上心头,凭什么,毁了她的未来,淑妃还能安枕无忧,随意欺辱于她?是?她一时想差了,便是?为?人棋子又如何,她必要淑妃也尝尝她这般滋味!
“派人去?找方才人,告诉她,我答应了。”
雅彤没想到?此?事竟让主子起了报复淑妃的心思,皱了皱眉,还想出口劝主子思虑一二,莫要冲动行?事,但是?看到?主子眼底的恨意,她还是?忍了下来。若是?此?般能让主子心里好受些便罢了吧,总归不会比如今的状况更?差了,“是?,主子,婢子这便差人告诉方才人。”
长?乐宫。
“沈姐姐,婉婕妤已经传信给我,愿意配合我们?行?事。接下来,可是?寻个时机将淑妃试图谋害婉婕妤之事告发给皇上?”方才人眉眼间显露几分雀跃,望向一旁坐着的沈骊珠。
沈骊珠闻言摇摇头,“不妥,婉婕妤一事皇上已有定论?,就算她再提及,皇上恐怕也不会再愿意为?她作主。”
起初她以?为?婉婕妤此?事只是?因为?皇上看在三公主无事且凶手已经被查出不愿多事,故而想着若是?婉婕妤若是?有了证据指认淑妃,皇上便会因此?惩处淑妃。但如今从?皇上口中知晓了婉婕妤生子的内情,她便知就算婉婕妤指认一事证据确凿,皇上也不会多加理睬了。
“那怎么办?”听到?沈骊珠如此?说,方才人有些着急道,难道先前都只是?做了无用功?
沈骊珠神色不变,从?案上拿了一个橘子剥了递给方才人,慢条斯理道,“别急。近日我知晓了一件事,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淑妃必然免不了一番责罚。”说完,沈骊珠将大皇子用安神药之事同方才人说了。
“淑妃果真是?在自寻死路,涉及皇嗣之事,她竟敢如此?胆大?”听完沈骊珠的话,方才人脸上都不免有些惊疑。
沈骊珠颔首,“正是?。故而,我想了想,不如便以?此?事为?引,告知婉婕妤让她揭发出来再辅以?御花园之事,想必皇上也会对此?做出处置。”
“但依沈姐姐所?言,大皇子如今应当受影响不大,若是?淑妃借口她并?不知情是?宫中婢子自作主张作为?推脱,怕是?也奈何不了她。”方才人想了想,开口道。
沈骊珠自然也知此事也太急切了些,但是?若是?再拖下去?,大皇子身子受损,御医也诊治不好,届时皇上见大皇子模样定会愧疚当初将大皇子交由淑妃抚养的决策,心中难安。
她不愿用大皇子的性命为赌,不愿皇上因此?心中有憾,更?不忍让皇上再度被勾起那段孤苦无助,寄人篱下的辛酸记忆。
“此?事不宜拖延,一切以?皇嗣为?重。”
察觉出了沈骊珠语气中的坚决,方才人没有多说些什么,沈姐姐心思良善,自然不忍大皇子因此?有损,但若是?此?番没能扳倒淑妃,何时才又能寻到时机呢?若是?将事情闹的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