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拍照片,阿美。”
她把相机摔了出去,它撞在对面墙上,在墙上砸了一个回槽,然后掉到地上。它像玩偶匣一样敞开着,露出了里面没有拍摄过的胶卷,相机碎片散得满地都是。现在,我真希望旅馆经理能听到声音赶来了。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她说,声音由于愤怒而颤抖。
“我一直盼望着超过友情以外的东西。”我说“但是我猜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她打了我一记耳光。
我的头扭了过去,面颊像火烧一般刺痛,眼泪涌进我的眼眶,我努力抑制住它们,不让它们流下来。
“我想你是在寻找平等的权力。”我说。
她毫不示弱地看着我“在说什么?”
我站在她面前,鼻尖几乎挨着她的鼻尖“上帝保佑向你伸出救援之手的男人,但是你却打男人那一直是女人的特权,不是吗?”
她吸了一口冷气,举起拳头,似乎要用它来攻击我。但是那只拳头忽然僵在那里,她移过目光注视着它,似乎那只拳头具有自己的意志力,而她被它的举动吓了一跳。
然后,那只拳头松开了,她用伸展开的手掌捂住嘴唇,接着用两只手遮住脸。我把她拉进怀中,拥抱着她,令人惊奇的是,她没有反抗,也许她过于心烦意乱了没留意我的举动。
“我太粗鲁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不不我真不应该打你”她将我推开一点点儿,仍靠在我的手臂中,注视着我。那双眼睛,尽管布满了血丝,却仍然明亮而可爱,愈加幽蓝,那是冬日晴空的颜色。她凝视着我,温柔地触摸着我的面颊,脸上是悔恨的泪水。
“对不起,内森对不起,原谅我”
“我罪有应得,我是一个卑鄙的家伙,我不值得你向我道歉”
她摇了摇头,眼泪再次溢出来“我不信奉暴力,我憎恨暴力,可是我却打了你,”
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用另一种方式打了你,我背叛了你的友谊,而且,上帝,我真的是一个无耻之徒,我很抱歉。”
她拥抱了我,温暖的双手贴在我赤裸的后背上。
“不是你,”她对我耳语着“是gp,他是一个堕落的畜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阿美,我没有说谎,”我俯在她的耳畔轻声说,说出了令我感到难为情的字句“我没有拍任何照片,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此妒忌门兹,我早就停止这份肮脏的工作了。”
她向后挪开几英寸,表情是迷惑的、打趣的“妒忌?”
“现在想来,这是一种愚蠢”
“我从来没想过你对我有这种感觉,内森,我以为我们仅仅是好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阿美,我不会向你嫁的那个龟儿子透露片言只语。”
她再次触摸我的面颊,这一次是用指尖“对不起我打了你。”
“算了。”我温和地说。
她亲吻我的面颊,温柔轻缓的吻。
我微笑着望着她“那么说,还是朋友了?”
她也微笑着注视我“我不这样认为”
她再次亲吻我,这一次不是火辣辣的面颊,而是嘴唇;她的吻不再温柔,而是急切、渴望那片温暖、丰润的嘴唇是我全部的希望,咸咸的,混合着她的泪水。这不再是友情之吻,这是热情、饥渴的表白。她的双手紧紧地攀附在我的后背上,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我再把她搂紧些,我也许会碾碎她体内的生命。我们亲吻着,一次又一次,我又流下了眼泪,这不是由于被打的委屈,它们如同情感的滑行铁道,载着我喜悦的激情。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令我心疼而又迫使我放弃了希望的女人,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
然后,我们摸索着解开对方身上的衣服,我帮她脱下那件男人的睡衣,露出她奶油一般光滑的皮肤;她解开我的皮带,把我的裤子扔到椅子上,我们两个人都迷失在无法控制的渴望之中了。
她赤裸着上身,毫不为自己的身材感到羞惭,那玲珑有致的身体应该属于一个妙龄女郎,而不是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小巧美丽的乳房,消瘦的两肋,盈盈一握的腰肢。站在白色的床柱前,她的脸上忽然袭上一层红晕,她伸出手,关掉了床头灯。
然后,她脱下肥大的粗蓝布裤子和白色的棉布内裤,我们抱成一团滚到床上,拥抱着、亲吻着、爱抚着,除了偶尔轻唤对方的名字,我们什么都不说。当高潮到来时,在那幅仙人掌画下,她翻身骑到我的身上。
黑暗的小屋中透过棉布窗帘洒进一些旅馆招牌上的氖光,她的脸孔由于兴奋而飞红,眼睛半闭,嘴唇微张,轻轻地喘息,她仍然控制着自己,永远是驾驶员,她不像我曾经有过交往的任何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