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许久不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沈谦遇一笑:“我为我浅薄且狭隘的认知所道歉。”
他在道歉,但明明叶满没感觉他在道歉,但他语气和身体语言又是谦和的,叶满又找不出他不是道歉的证据。
在沈谦遇面前,她没有要装的必要:“您说的也是实话,我一年多也没混出个样子来。”
沈谦遇微微侧头:“都能代表公司来慰问我了,还不算是个样子?”
说起这事,叶满倒想起那只簪子:“钱总知道我收了您东西,才觉得我和您交情匪浅,才让我来的。”
沈谦遇呷了一口茶盏里的茶,不动声色地说:“那叶满小姐以为如何呢?”
她杯子里的汤水微微晃荡:“嗯?”
他不语,再给她倒茶。
她喝的速度赶不上他倒的速度,她眼见不大的茶盏里的茶水即将漫出来,随即抬头问道:“什么如何?”
沈谦遇手还持着茶壶,动作依旧流畅,四平八稳地说着让人听了有些不敢深想的话:“叶满小姐认为,我们的交情如何?”
叶满在刹那感觉自己的目光灼热起来,穿堂风这会儿就只是敢调皮地捋动她的裙摆,面前的人明明说的云淡风轻的,但却不知为何让人面上生热,耳骨发烫。
叶满随即端过茶盏,小口酌着,偶尔停顿,面上才收拾好表情地回他:
“我和沈先生的交情,自然是好的。但是再好的交情,也讲究礼尚往来,您送我的东西太贵重,我又没有依此样的价格回馈你,长期以往,朋友难以维系。”
沈谦遇:“叶满小姐今儿送过来的东西还不够贵重?”
叶满:“那是公司的,是老板的,我个人的话——”
她把手往边上一摊:“一穷二白。”
沈谦遇低头喝茶:“你非要与我算的清清楚楚。”
叶满把包里包好的那只簪子拿出来,放在梨花木桌面上,白云色盒子落上一层光影,倒是好看。
沈谦遇只看一眼,就知道她连打都没有打开。
叶满:“这东西,还是还给沈先生。”
他不语,只是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幽深。
她站起来,微微弯腰,算是告别。
“深秋露重,还望沈先生保重身体。”
这姑娘原先见了他还能和他说几句心里话的,现在倒是成长了,不让人随意琢磨出她的心思了,说的也都是场面话,上面交代她的事,她只管当公事来完成,完了之后还不忘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随即她就跟着管家再度出去了。
沈谦遇望了望她原先所在位置上的茶水都还没凉,才不过待了片刻。
他无意地往地面上一瞥,瞥见地上落了一片夕阳的倒影,竹林在秋风下虽见萧瑟,但倒影落在地面上确是画面温柔。
她原是在看这个。
林助见人走了,出现走过来说:“好不容易让钱总知道了东西是您送给小满小姐的,您帮她周旋打点想给她登云梯,她倒是又送回来了。”
沈谦遇笑笑:“你当她是愚钝的,她估计早看出来钱筱那儿的风声是你透露的,才把东西又还了回来,这不很明显吗。”
沈谦遇把原先称病做戏用的外套丢给他,欲走。
“很明显什么?”林助在身后追问道。
沈谦遇往外大步走着:“很明显——
“人瞧不上咱这登云梯。”
林助在身后有些费解。
要是这个叶满小姐真的像沈先生说的这样聪明,那为何不愿借沈先生的势呢。
再说沈先生,更是另人费解。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主,却总是“阴差阳错”地在帮她。
而且他是第一次见到沈先生上赶着去讨好一个姑娘,结果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