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之别过头,摸了把鼻尖:“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殷凡好似没有听见,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
洛颜之没得到回答,蹙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位头戴红色鸭舌帽,脖颈间挂着一台微单相机的女生正仰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画作,伸出的手指无意识地比划两次,揣摩画家落笔时的场景。
解渺?
江岸边和宁若欢在一起的那位女生,竟然也在这里。莫非宁若欢也在这。
想到这个可能,洛颜之松垮的神经绷紧,莫名的紧张润湿了掌心。
“我去那边看看。”殷凡匆匆说完,不给两人回答的机会,提步朝着解渺而去。
解渺也发现了殷凡,压了下帽子,调转脚步往画展的另一端走去。
卜若烟面露思索:“殷凡这急匆匆的,是看见熟人了嘛。”她对洛颜之抬了下下巴,“走吧,去那边看看。”
洛颜之被动地跟随卜若烟去了画展的另一头。
这次画展的范围之大,画作之多,难以遇见,光是展厅就有数个。
而在洛颜之刚离开的那个展厅,宁若欢,孟夏,施文三人从接连的甬道而出。
施文适时与宁若欢和孟夏分别,去到这间展厅的另一边独自欣赏画作。
她对这些涉及不深,跟在宁若欢身边,依照对方的性子,定然是会顾虑她的。到时光是为她赏析画作,就要浪费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孟夏一改在休息室的活泼欢笑,沉稳内敛地陪在宁若欢身旁,谈吐自然,举止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错来。
“若欢姐。”孟夏走到一幅画作前,曲起手指,指节隔着一段距离点了点面前的画作,“这幅画作应该是你喜欢的风格。”
宁若欢温和注视着那幅画,笑了笑:“的确。”
孟夏:“我也是”
宁若欢说:“印象派和威尼斯画派我都挺喜欢的。”
孟夏:“嗯?莫奈的《印象·日出》吗?”
宁若欢想了想说:“印象派的话,毕沙罗。威尼斯画派,则是比较喜欢提香。”
孟夏知晓这两人,对于他们的画作有所了解,她原以为宁若欢会偏爱于梵高这类后印象画派的作品。
“毕沙罗和提香吗?”身旁与她们共赏这幅画的女生笑盈盈地说,“刚才也有一个女生和你的回答一样。”
宁若欢微笑:“很巧。”
面前的这幅画属于印象画派,说出毕沙罗这位印象派的代表并不奇怪,但威尼斯画派的作品,这间展厅内并没有,倒是没想到有人和她有同样的想法。
孟夏倒有些意外。
“颜之?”卜若烟奇怪地看着动也不动,站在两间展厅连接位置,面色晦暗阴沉似能滴出水的洛颜之,询问的话语卡在嗓子中不上不下。
这个时候,应该把万云心拉着一起来的,殷凡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她一个留在这,独自承受着洛大小姐的低气压。
她心底悠悠地叹息一声,硬着头皮:“颜之,你怎么了?”
这几天洛颜之的情绪变化很快,有时沉稳的不像同龄人,有时又幼稚的像是小孩子。
她越发看不懂好友的变化了。
洛颜之定定地望着十数米外,与人谈笑自如的女人,她下意识地向前迈步,想如以往那般出现在女人面前。
可下一瞬,她心脏骤然停歇,迈出的脚步被固定在原位。
只见宁若欢轻飘飘地抬起手,温柔地抚摸过面前女生的发顶,为对方整理披散下的发丝。
而宁若欢面前的女生很自然地低下头,亲密熟稔地像是发生过无数次。
而后,宁若欢与女生相视一笑,低声说了什么,两人从另一边,转向下一个展厅。
就连背影都是那么般配。
怎么可以,宁若欢怎么可以和别人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怎么可以对除她以外的人露出这么温柔的一面。
宁若欢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再过几天,她们就要订婚了吗?都要订婚了,怎么能和无关紧要的人这么暧昧。
一点都不知道避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