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甯也不欲留程立锦一人在车上，便牵着齐萱的手，高高兴兴请她坐上了马车。
约莫一刻钟，程之衍才姗姗来迟。
少甯上车后便挨着车窗坐，车帷开着，正好同提身上马的程之衍相对，见大表哥已换上了她缝制的新衫，湛蓝色的圆领常服绘制着菖蒲团花的底色，衬得男子愈发姿身挺拔，如松似竹。
回头看向车窗，微微一笑。
少甯手一抖，吧嗒，车帷便落了下来。
程立锦坐在一旁，没看清方才发生了何事，见她颊畔酡红，问道：“表姐是怎么了？可是不适？”
又闹着要掀开帷子透气。
少甯忙拉了她的手，转移话题道：“平日里让你出门子，便跟催你命一般，怎这次这般痛快？”
程立锦一愣，随即莞尔，“往日都是一群人乌泱泱的，我才不爱出来，没得还得同人搭讪，累得慌。”
齐萱坐在对面，却是瞧了个清楚，朝她眨了眨眼，语带揶揄道：“方才有一只大雁飞过，将咱们菀菀给吓了一跳。”
程立锦一听，急着掀开帘子四处寻找，“哪呢？哪呢？”
除了几个哥哥，连一只乌鸦都没看到，更别说什么大雁了。
少甯羞赧，狠狠瞪了齐萱一眼。
少甯知程立锦有心结在，但若能常出来走动，未必不能化解，今日不就自己挑了车帷朝外看了，便温柔道：“日后不拘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出门了，便让人来栖梧阁带个话，我陪你出来玩。”
“还有我。”
齐萱是家中独女，上面只有两个哥哥，自小便羡慕旁人家中姊妹众多。
程立锦腼腆点了点头，又问少甯：“表姐不是也不想多出门吗？”
少甯如今有了老夫人做掩护，出门的理由倒是现成的，因笑道：“我得了外祖母的话，可随时出府。总之，是比以往方便不少，你若哪会儿觉得憋闷了，便同我说，咱们一同出来逛逛。”
程立锦说好，三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杏山。
下了车，果见两侧层峦叠嶂，交相辉映，小溪潺潺，正空出山下一大片平坦之地。
倒真是野餐的好所在。
“我已让人提前架了泥金小炉，绑了秋千。”程之衍让人将马车牵走，引着大家往深处去。
他也是问了好友郑宽，这才知道这个地方。
程立锦远远看到两棵金黄色银杏树中间绑的秋千架，高兴地奔跑过去，“哇，谢谢大哥哥。”仰着小脸回头同众人说，“我要荡秋千，我好久没玩过了，阿娘总说我大了，人前不能失礼，可我还没玩够呢！今日定要玩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