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长袍男妖快要给他跪下了:“上回就是我说的,差点被尊上给打死,你行行好,救救我成不成?”
“那死丫头的命可真好,一次两次都让她逃了,受难的不还是我们吗?!”
“要说尊上委实太过狠毒,抓那贱人也便罢了,为何拿咱们这些下人出气……呃……”
一转眼,那盔甲男妖便被一只手牢牢捏住脖颈,昏沉间一双阴鸷的眸射进他的眼里,阴寒之气霎时通身贯体,如兜头浇了盆凉水!
“尊上……饶命!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尊上,夜殇他刚刚把那贱人破了荒古境的消息带回来,只是疲惫才在背后抱怨几句,实是无心之失啊!”
夜殇瞪大眼,明明是他接到的消息,怎么转眼就把这屎盆子扣在他身上!
原来他来找他帮忙,本就是为了找个替死鬼!
可惜他再也没机会知道了,因为厍玉谌轻轻一捏,他的脖子就与脑袋彻底分离了。
厍玉谌随手一丢,他的脑袋便咕噜噜滚到阶下,沾了满脸泥土。
“你倒是很聪明。”他皮笑肉不笑,“荒古境怎么了?”
他的语气明明十分平静,可所有的侍女、侍卫和军士皆不约而同哗啦啦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厍玉谌的发髻歪斜斜耷拉着,胸前露出大片白皙,却叫人丝毫生不出绮思,只怨那张脸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俯下身用沾满鲜血的手挑起那长袍男妖的下巴,那男妖抖抖索索,话都说不利索,“槲月……度化了荒古境的灵魄,从结界里逃出来了……”
“度化了那些老家伙的灵魄?”厍玉谌重复了一遍,忽然嘴角向两边咧起,咧的弧度越来越大,伴随着低沉到高亢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不过是个小贱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尊,连同时临那个丧家之犬、手下败将,荒古境乃是我培育百年的心血,竟就毁在一个小贱人手里!”他眼眶血红,牙磨得咯吱咯吱响,手攥得越来越紧。
“不惜一切代价,我要他们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化为齑粉!”
只听“咔吧”一声,那长袍男妖连叫喊都没有一声,便头一歪,七窍流血。
……
待秋灵哭哭啼啼地说完她的经历,他们已被野原上簌簌秋风给吹透了。
冷得发抖。
她是被活生生烧死的,死前旁边躺着她的母亲,早已瞪着大大的眼睛被烧得扭曲。
她记得因为越山封禁,族人无法进出,绝望之下剩余族人一致同意将圣女作为最后血脉,举全族之力送往人间。
甫一将圣女送出去,厍玉谌的人马便追至此处,将他们尽数屠灭,死后连灵魄也没能放过,尽数带走不知道做什么用。
她年纪太小,缩在角落没有被人发现,后来发生的事情她越来越模糊,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沉睡了好久,直到感受到她的血脉呼唤。
她心中急切,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当务之急她该先恢复记忆,遂急切问道:“那你还记得该如何解开封印吗?”
秋灵虚白的小脸满是肃穆,庄严地点点头,眼神移向长渊又飞速收回,“我还记得封禁的口诀,虽然我已经死了,没有内丹和灵力,但是祭司大人也在,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许今朝不动声色观察着,闻言也看向长渊:“那就麻烦你了。”
长渊笑容温和,“你我之间,不必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