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然喜欢从她的嘴里听见赞美。
那双平日里深邃如海触不可及的桃花眼,此刻因她染上?绚烂多彩,“你的小嘴,向来都?是这般甜?”
马屁这是拍对了?
沈悦灵赶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公子生得俊美容貌,就应该笑逐颜开,那该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事。”
神采奕奕的他,吓唬似地说着,“我平日里笑,要死人的。”
“啊?”沈悦灵愣了愣,“你身边的人,都?如此黑心?肝?见不得人展露笑容?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又曲解了他?的意思,看来她是真的以脸识人,“看在你夸得我极为舒心?的份上,又送我十八年的陈酿,本?公子难得心?善一回,决定?不揭发你的罪行。”
沈悦灵的笑容愈发灿烂,如同春日里绽放的那抹娇艳,芬芳馥郁,一颦一笑,莫名地牵动着人心?。
奈何,总有煞风景的人突然闯入,那由?远渐近的脚步匆匆,踏破了周遭的宁静,惊扰这处荒凉僻壤的院落。
反应迅速的沈悦灵,心?中已如惊弓之鸟,生怕东窗事发,毅然抱起两瓶女儿红,落荒而逃。
在这紧要关头,难得她还没忘记前?一刻放她一马的好?心?人,回首朝他?招呼一声,“有人要来了,小女子在此别过,公子也速速离开才是,以免分辨不清,徒增麻烦。”
那抹明亮的倩影,宛若晨曦中悄然掠过的清风,温柔缱绻地轻拂心?间。
一晃眼,人已就窜入拐角,失了踪影。
略感惆怅的周成岸,瞟了眼悬挂在轮椅扶手上?的酒瓶,隐隐约约,一股醇厚的香甜沁入鼻息,轻轻拨动了他?的心?弦,不禁令他?心?神一荡,“有趣,看在这瓶十八年女儿红的面子上,姑且放过你这一回。”
着急忙慌赶到的冯翎,气?息有些凌乱,“城主大人,属下总算寻到你了,再晚些,恐怕就要惊动全府守卫。”
话音刚落,眼尖地瞧见悬挂在轮椅扶手上,裹挟着污泥的酒瓶,不由?得眼神四处搜寻,暗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将这等污秽呈给城主大人,这是嫌命不够长?”
未免引起周成岸反感,正欲悄无声息将其处理掉,这一刹那,周成岸却突然开了口,“不必,是瓶十八年的女儿红,难得的好?酒。”
满脸惊异的冯翎不敢相信,向来以洁癖著称的周成岸,竟然会对这个裹挟着污泥的酒瓶视而不见?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城主大人哪寻来的宝贝?”
他?忽然倚着轮椅,眼睑微阖,思绪飘远,脑海里不禁闪过——他?从那朵小白花手中诱骗酒时的情景。
周成岸回到寝室,已临午夜,只是屋子里黑灯瞎火,却有一个预料之外的人,抱刀临窗而坐,想来已在此等候多时。
回府五日,不曾看望他?一眼的周槐,强势地接替了冯翎推着的轮椅。
“属下先行告退。”冯翎识趣地退出门外,不忘紧闭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