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阶下的少年,秦抚光自然是知晓了没人能拦住他,看见几个太监着急地想进来拦,秦抚光才发话道:“不用了,让他在这吧,你们出去。”
他们办事不力,听的皇帝发话了,便生怕被责罚般立刻退下了。楚安看了柏红袖几眼,也跟着出去了。
随着大门紧闭,秦抚光只好坐回了原本的位置笑着看他。那抹红色过于艳丽,仿佛能把所有人的目光抓在他身上,直到现在,秦抚光才发现柏红袖身边还有一个面色发白的小宫女。
“说吧,何事如此着急让你找朕商议啊?”
柏红袖松开抓着赵怜怜衣服的手,看着她道:“陛下问你话呢,说话。”
不是在问你吗?赵怜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将额头磕在地面。
“奴婢赵怜怜,参见陛下。今日神使大人找到奴婢询问轩辕皇后一事。”
秦抚光面色不变,在他心里他对先皇后没有任何情感。甚至连秦观士与秦望舒这两个皇子皆是收养来的,不仅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轩辕朝所出。今日柏红袖带一个宫女前来也让他心中不解,不过也不令人在意。
赵怜怜抬头,眼神径直看向秦抚光:“奴婢今日前来只为述清先皇后轩辕朝一事始末。”
终于,秦抚光神色有了一丝变化:“先皇后的死有什么冤屈,早就说了只是单纯的疾病。”
赵怜怜看着地面嘲讽一笑,随后转向了柏红袖:“先皇后家族势力甚大,她自己也颇有才能,于是自小女扮男装想要将来凭一己之力进入朝堂。这件事情除了轩辕家自家人外只有她的青梅竹马李大人,李先岩知道。”她摇了摇头,不再跪在地上转而盘腿坐下,脸颊不知何时挂上一滴泪。
十多年过,轩辕朝长大后果真凭借自己的实力入了朝堂,可谓平步青云。她从不涂抹胭脂水粉,也不穿漂亮的衣服。有时候轩辕家主很心疼自己的女儿。
“儿啊,值得吗?”
“爹,孩儿志不在胭脂水粉,也不在漂亮的衣裙和首饰。我只想展示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抱负。只担心若是暴露了连累了家里。”
轩辕朝的母亲双目含泪,拉着她的双手道:“只可惜这个国家的法度不允许女子入朝政,委屈了我的孩儿。”
轩辕朝蹲下身子,将脸放在母亲手心,笑道:“是啊,孩儿会把位置越坐越高的,孩儿或许可以改变这一切。我要为女子铺路,以后有才华的女子都可以与男子并肩为国效力了,她们的价值并不只拘泥于小小的家,更在这个大大的家。”
“你弟弟要是有你这个觉悟我就算是入土也为安了!”轩辕家主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天天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文不成武不就,活像个纨绔!”
“诶呀爹。”轩辕朝又跑去父亲那边蹲下,扯着他的衣袍劝道:“弟弟志在术法,我们不懂的!”
“你就为他开脱吧!”轩辕家主只要看见自己的女儿,心头的阴霾便一扫而空,他摸着轩辕朝的头:“爹只希望你们能做自己想做的,不要管爹,出了任何事情爹都为你们顶着!”
看着如此爱着自己的二老,轩辕朝灿烂一笑。哪有女孩子不爱美,她幼时偷偷用指尖抹过胭脂的红,也用摸过艳丽的料子。但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自那之后她再未踏入过胭脂铺子,也再也没摸过那些漂亮的衣服。
若是轩辕朝的话,或许她真的能如她所说般影响朝政,改变那些不合理的制度。
可是秦家出了两子,一子老大为当今圣上秦抚光,二子为秦文莱。这二子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中秋夜,李先岩与轩辕朝相约出游,可轩辕朝临时有政事耽搁,便托人传信于李先岩让他与他人同游,不必等自己。
没想到事情处理的比预想快上很多,她无意再打扰李先岩,便独自一人前往望月楼吃酒赏月。不巧的是秦氏二子秦文莱也在此。只因轩辕朝貌美,便无论她是不是男子便要轻薄她。
二人拉扯间,秦文莱发现了她的秘密,于是想将她批斗到了朝堂之上。若真的得逞,那么轩辕一家将会在一夜之间从顶点跌落到了地狱。
秦文莱将这个消息告诉秦家家主时,秦家家主顿时有了主意,他本意就想叛乱称帝,就着这件事承诺若轩辕家将势力借给秦家便在继承大统后娶轩辕朝为皇后。否则轩辕家只有一死。
收到这个消息的轩辕家主勃然大怒,轩辕子过于激动,要去杀了秦文莱那厮,被关进了柴房。
轩辕家主摔坏了自己珍藏的茶盏,冷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做他的青天白日梦!”骂的秦家狗血淋头,可最后他坐在凳子上,再也发不出一声。
“父亲……”轩辕朝早就如同脱水的花,唇色惨白,几乎快要凋零。“孩儿愿意……”她不想连累家里了,她也清楚如今朝堂腐败,若秦家真的要反,当今皇帝定然无法反抗。
轩辕家主本来在发过火后陷入了沉寂,他在想要不要自己留下,让妻子带着孩子们跑。跑又能跑到哪呢?能跑出去吗?
他是家主,最后的责任支撑着他思考对策。可是轩辕朝一句话,让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崩溃,如同大水冲破了堤坝。他老泪纵横,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呢,自己的女儿永远那么肆意生长,和草原的马驹一样自由张扬。
轩辕朝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好,她强打精神,揉了揉脸颊:“都是因为我才面临这种局面的。爹,娘……”她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孩儿不孝,让二老面对如此困境,就让孩儿来解决这个难题吧!解铃还须系铃人,还请爹娘同意孩儿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