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功法的具体能力是什么？让虫子杀人？”
“小蓝！你好聪明！”尤凛咧着嘴，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这些虫子可以影响别人的心智，种类不同，作用不同。养的越多，功能就越多。比如……”
捂着伤口的手松开了些，尤凛将一只手伸进肚子的那个伤口里，把那道小口子撑裂，几根手指在里面搅了半天。
“找到了！”尤凛惊呼一声，随即扯出了一只长了好几对脚的爬虫：“被这种虫子咬伤会浑身麻痹。”
他又捏起几只虫：“被这种咬到会失明片刻。被这种咬到会出现幻觉……”
看着滔滔不绝的尤凛，柏红袖感觉对方简直要把所有的家底都交代出来了，他连忙打断：“那弊端是什么？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没影响吧。”没错，他想听如何反噬自身，他要拿捏尤凛，预防他将来反水的可能。
尤凛还以为柏红袖是在关心他，他扭扭捏捏地红了脸：“嗯……只是会有些疼，我平日里用血肉喂养他们。但是只要不一次性放太多虫子出来就没事啦。”
“那这些虫子有克星吗？或者别人可以用什么方法让你被反噬吗？”柏红袖知道尤凛曲解了他的意思，他可不关心这个怪胎，他在意的分明是功法！真是第一次见还有人自我攻略的。
“小蓝……”尤凛的表情逐渐扭曲，“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小蓝……我不笨，你真的要杀了我吗？你要与我为敌？”
没想到这个小子还真能想到这方面上去，柏红袖后退了几步。看来今日是问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他叹了口气，希望尤凛不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尤凛的实力很强，在他摸清之前，不想激怒他。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尤凛站起身，眼神直勾勾盯着柏红袖，嘴里一直嘟囔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柏红袖：“是因为尤匕吗？难道是因为尤匕是皇帝吗？还是因为那话本子里的关有雪？为什么你的目光不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尤凛！”柏红袖看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白发少年。那少年肚子上的口子被他自己越扯越大，血与虫子一股脑往外涌。
“小蓝……和我一起……和我一起！”尤凛一只手抓起一条长相奇特的虫子，另一只手捏住柏红袖的下巴，作势要将虫子塞进他的口中。“吃掉它……和我一起堕入深渊吧……”
尤凛的眼神黯淡无光，面上的笑容也被狠厉所取代，看起来仿佛着了魔，被邪祟附体了一般。
这一幕让柏红袖又想起了那因为术法惨死的原老五。尤凛的手劲极大，仿佛要把柏红袖的下巴捏碎。
柏红袖双手抵挡，却挨不住尤凛的力气完全压制了他。那黑黢黢的虫子也兴奋地扭动身体，几条腿摆动着，若不是柏红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怕会被这虫子钻了空。
柏红袖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捏死了那条虫子，又取出匕首划伤了尤凛的手腕。他逃离了尤凛的桎梏。忽觉身上一阵酥麻，他的脚踝不知何时被一只小虫咬上了一口。那虫子正是用于麻痹的那种类型。
尤凛看着努力支撑身体的柏红袖，没再想着要喂他吃虫子，而是蹲下身子，埋在他颈间狠咬下去。尖牙划破细嫩的皮肤，血珠顺着伤处流下，又被尤凛的舌尖卷走。
柏红袖想要抬起胳膊推搡贴着自己的白发少年，可是不仅连动都动不得，就连痛觉也感受不到了。
柏红袖只感觉颈间一阵痒意，直到看见尤凛餍足地舔着唇角的血迹，他才知道自己被吸了血。
尤凛又一次低下头，啃咬着柏红袖的肩膀，直到血肉模糊。他满嘴的血痕，慢慢凑近到柏红袖的唇边，吻了上去。
仿佛这不是亲吻，而是一场领地的争夺。柏红袖尝到了自己血肉的味道-铁锈的味道。没一会，他的舌头也被咬出了几个口子，两人唇齿间满是血腥的味道。
分开后，柏红袖瞄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状况比想象中要好。尤凛没有真的把他当作食物吃掉，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忍直视罢了。他就这样等了一会，见对面没了动静才看过去。
只见尤凛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豁了个大口的肚子，脑子宕机了。
“小蓝……这些都是，我做的？”
柏红袖看着少年一脸地不知所措，他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功法还会影响人的神智，也不知尤凛刚刚为何暴走。
尤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伤口蠕动的虫子，以及柏红袖肩膀清晰的啃咬痕迹。他知道，刚刚他又失去了理智。他捂着肚子站起身，慌忙地想往外跑。他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柏红袖，他只想离开。
他往回殿的方向疾奔，血液在他身后留下鲜明的轨迹。
尤凛咬着牙关，眼泪不知何时糊了满脸。他刚刚想吃了他的小蓝！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
“吃了面前这个人，他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他在一瞬间动摇了。是啊，吃了小蓝的话，无论是那个狗皇帝还是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关有雪”都无法将他们分离！他会和小蓝融为一体。
可是……
尤凛一身血的样子吓坏了守在殿门口的侍卫。几个宫女忙去喊太医，还有的太监搀扶着他到了床上。
他喜欢的是活生生的柏红袖，不是烂成一滩泥的人……不是像死去的老国师那样的东西。